第三章 双生试卷

段嘉许的钢笔尖在月考试卷上洇出墨团时，桑稚正用橡皮擦去最后一道大题的正确解。她将修正带涂改成拙劣的错误推导，余光瞥见前排男生将鼓囊的信封塞进段嘉许书包——那是年级主任儿子的笔迹，前世这叠代写作业的复印件曾贴在公告栏，成为压垮段嘉许的最后一根稻草。

"兑换3%暗恋值，激活答案同步。"

桑稚腕间的星星发卡迸发灼光，段嘉许的解题步骤在视网膜上逐行闪现。她故意将洛伦兹力公式里的电荷量写反，草稿纸边缘画满歪扭的简笔画，每幅都是段嘉许不同角度的侧脸。

放课后的图书馆弥漫着旧书霉味，段嘉许的黑色护腕蹭过积灰的《电磁学通论》，在扉页留下蝶形斑驳。桑稚抱着罚抄本缩进他对面的卡座，听见他指节敲击桌面的节奏——与前世他在ICU病房的心电监护仪同频。

"优等生连右手螺旋定则都会错？"

段嘉许突然将她的试卷倒转，铅笔标注的误差值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桑稚的修正带裂开细缝，露出底下正确的解题过程，像极了被撕开伪装的蝴蝶翅膀。

书架阴影里传来纸页摩擦声，桑稚看着段嘉许将代写作业塞进《追风筝的人》，书脊编码恰是前世公告栏照片的拍摄角度。她趁整理书架的空隙，将医疗援助申请折成纸飞机，卡在"为你，千千万万遍"的段落间。

"学生会查岗。"

段嘉许突然扣住她欲抽回的手，医用胶布粗糙的触感磨过桑稚的虎口。他指尖沾着复印机的碳粉，在桑稚腕间印出半枚指纹，与前世火场里他背着她逃生时留下的灼痕重合。

系统警报在书架倾倒的轰鸣中炸响：【学术抄袭危机提前触发】。桑稚看着年级主任推开玻璃门，段嘉许迅速将代写作业藏进她书包夹层。那叠带着体温的纸张里，夹杂着肿瘤科缴费单的复写纸印记。

"《电磁学》第147页第三题，"段嘉许突然提高音量，将桑稚的错题本摊在监控镜头下，"电荷量符号反写会导致洛伦兹力方向错误，建议重做十遍。"

桑稚的星星发卡刺入掌心，预知画面里段嘉许被勒令退学的公告正被暴雨浸透。她抓起修正带涂改错题，却将正确答案抹得更乱，最后在解集栏画了只破茧的蝶。

当保安的手电光扫过角落，段嘉许的钢笔突然滚落桌沿。桑稚弯腰去捡时，看见他裤脚沾着医院消毒水渍，白大褂口袋漏出的基因检测报告上，"BRCA1突变阳性"的诊断结论被荧光笔标红。

"你的解题思路很有趣。"段嘉许在罚抄本背面画出修正轨迹，笔锋突然顿在桑稚的泪痣位置，"像在故意制造某种对称误差。"

桑稚的睫毛在台灯下颤动，系统光屏弹出新提示：【共感止痛功能解锁，疼痛转移需消耗暗恋值】。她看着段嘉许揉捏酸痛的右手腕，耳后悄然浮现出未来手术刀口的红痕。

闭馆铃声响起时，段嘉许将医疗援助申请折成纸鹤塞回她书包。桑稚不知道，那架纸飞机此刻正躺在校长办公桌上，编号与前世举报信完全一致。而《追风筝的人》第198页，段嘉许用隐形墨水写下的"谢谢"，正在监控死角里缓慢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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