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野鹤已经跑出去千万次了,可却仍没这样严重过。说的是父亲的反应。
父亲沉着脸,其他几个应邀的宾客安静的围在旁边,所有人都等着,野鹤打量了一下这几个宾客,他们脸上臭臭的,带着一种娇柔的神情假笑着。她不愿再看,踮了踮脚,望向他们身后。
金碧辉煌的大厅被刻意清洗得闪闪发亮,以往靠一边的待客桌摆在中间,木制浮雕闪着细腻的光泽,缠绕着金丝彩带。上面礼物堆积成山,将桌子挤到满满当当。礼物山头顶就是交织着水晶浮雕的拱顶,远远向高天伸去,朦胧的天光照映着黄金,光影变幻。看来这里刚举行过一场宴会。
看野雀半天没说话,父亲的嘴角冷冰冰垮了下来。他穿着精致的丝绸衣服,波皱镶着金边,像瀑布一般一泻而下,在衣服上留下惊鸿一瞥的痕迹。此时它们正在轻轻抖着,好像父亲已经控制不住自身的愤怒的爆发。
野鹤盯着那一层波皱,精美绝伦得让人惊呼,可她却控制不住地想起房屋底下流浪狗胸前那一摄一摄结在一起的软毛。
“芳雅!!”父亲终于高声叫起来。
野鹤回了一下神,又触碰到这个名字,不禁恶心得扭过头,想只当作耳旁风。
她心里不禁骂了一句父亲。也不知道是谁给她起的这样俗的名字,是姑姥姥吗?对,是她,在她出生席上,老太太摇头晃脑,品着小酒通红着脸说出了这么个名字;“芳雅”老太太一字一字说得极兴奋,极郑重,好这是多好的名字似的。“鲜花,高雅,这两个事物放一起,就有意味了,让小家伙认后成一个高雅的淑女,被人众星捧月的,那多好!”那时候,父亲好像没有现在这样,而是兴致高涨,举起酒杯,高叫:“好,好!”然后,所有人都在欢笑着,愉快极了。妈妈也不像之前那样低沉,而是眼放星光,面色红润,笑得欢极了。可后来……想来,姑姥姥也是最后对她亲的人了,自妈妈死后,姑姥姥日渐消沉,最后竟不辞而别了。而那些曾与父亲高举酒杯的人,也一个一个远去或不知音信。
之后……想到这儿,野鹤一下子黯然了,她不耐烦地盯了父亲一眼,一言不语地朝他大步走去,父亲有些意外,神情更加严峻了。他语气深长的说道:“芳雅!
她阴着脸一股脑向父亲那如同野狗打结的毛的领结奔去。
她已经看到父亲面露惶色,向后退去,可她什么也不管,一步冲上前,愤怒让她浑身发抖。
然后她还没意识到什么,就已经抓住了那一摄野狗胸毛嘶声裂肺地吼道“闭嘴!你这个野狗!”
父亲那双鹰眼转瞬间变得不可捉摸。
然后野鹤头晕目眩地放开他,踉踉跄跄走开了。
她的灵魂如同出窍了一般,整个身体都空空虚虚的。
我怎么了?
整个大厅沉寂了,紧接着,窃窃私语在四面八方“嗡嗡”响起来了。
“殿下说什么了?”
“骂陛下……”
“天哪,这人要会万劫不复的。”
“嘘...摘不好整个大殿都有麻烦了...”
一个脸色苍白,衣着华著的人一脸讥笑,对旁边一个穿金色衣服的使者说:“玄天郡国的殿堂礼仪就如此吗?”
金衣使者轻轻一笑,并未应答。
“阿离国儿主,最近可好啊!”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他阿离国儿主身后响起。
阿离国儿主向后一看,脸白了。正是玄天君主。
玄天君主不可捉摸地笑了一下,亲热地用手拍拍他的肩膀。
“宴会的事怎么样?”阿离国儿主若无其事的问道。
“儿主算得不错,正要谈这事呢!”
“尊主改主意了?
“是的。”
野鹤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偏偏这时候房间里没人,小哈儿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不没有人也挺好,不会问东河西的。
她的脑子现在还是乱乱的,耳朵也还在回响当时的尖叫:“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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