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顿的呼吸在防毒面具里凝成白霜,指尖的磁铁吸附着岩壁里的铁矿石簌簌抖动。密码机才破译到一半,地底突然传来异常的震动,像是有什么巨物正在啃噬矿脉。
他猛地转身,矿灯昏黄的光圈里,铁轨上的碎石正跳着诡异的踢踏舞。
"叮——"
铁镐凿击岩壁的声响贴着耳膜炸开。诺顿后撤的靴跟撞到运矿车,腐朽的木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月光从头顶的通风井漏下来,照亮了那道佝偻身影——缠满绷带的左臂垂着生锈的锁链,右手的矿镐尖端泛着诡异的金绿色。
诺顿的瞳孔骤然收缩。即使对方半张脸都爬满了硫铁结晶,他仍能认出那道横贯额角的伤疤。五年前科尔梅里矿难那天,这道伤疤的主人曾攥着他的衣领,在塌方的轰鸣里嘶吼:"把防护面具还给我!"
"真讽刺啊,坎贝尔。"愚人金的声带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有碎石从嘴角坠落,"现在轮到你来当老鼠了。"
磁铁嗡鸣着吸附在运矿车上,诺顿借力腾空跃起的瞬间,锈蚀的锁链擦着他脚踝掠过,将身后的岩壁劈出蛛网状的裂痕。硫磺味的风灌进衣领,诺顿在翻滚中扯开两枚磁极,矿灯撞碎在铁轨上,飞溅的煤油点燃了空气里悬浮的金属粉尘。
幽蓝的火焰照亮了愚人金胸口的金矿结晶。诺顿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金色纹路与五年前矿洞墙壁上滋生的脉络如出一辙。记忆像被磁铁吸住的铁屑般纷至沓来:工头藏在办公室暗格里的金块、矿难前夜被克扣的安全经费、坍塌时抢来的防护面具如何在缺氧中沾满自己的唾沫...
"你以为逃得掉吗?"愚人金的锁链绞住通风管道,整个矿道都在他的拖拽下震颤。岩层剥落的碎屑中,诺顿看到对方左眼已经完全晶体化,瞳孔的位置嵌着一粒闪耀的金砂。
磁极相斥的力道将诺顿推向岔路口,他的后背撞上支撑梁,腐朽的木板发出濒死的呻吟。愚人金的矿镐裹挟着腥风劈下时,诺顿突然松开磁铁——吸附在对方胸口的金属片精准地扯动金矿结晶,愚人金动作一滞,矿镐深深楔入他身侧的岩壁。
两人的呼吸在逼仄的矿道里交错。诺顿的护目镜裂开蛛网纹,愚人金胸口的结晶正发出共鸣般的嗡鸣。某些不属于诺顿的记忆突然涌入:黑暗的矿道里,年轻工头攥着金块奔向出口,却在塌方声响起时突然折返;被落石压住右腿的男人将防护面具塞给吓呆的矿工学徒,自己用身体撑起最后的安全三角区...
"原来是你..."诺顿的指尖陷进掌心的旧伤疤,那里还残留着防护面具皮革的触感。愚人金晶体化的左眼泛起奇异的光晕,锁链上的铁锈簌簌剥落,露出底下崭新的白银光泽——和诺顿口袋里那枚沾血的工号牌是同样的材质。
远处传来密码机启动的轰鸣,逃生门的方向亮起红光。愚人金突然松开矿镐,结晶化的手指擦过诺顿耳畔,将什么东西塞进他工装裤的口袋。当诺顿跃上运矿车时,身后响起的不是追击的脚步声,而是铁镐凿击岩壁的规律节拍——与五年前矿工们劳作时的号子一模一样。
逃生门的红光在地表闪烁时,诺顿摸到了口袋里的东西——那块工号牌在月光下泛着水银般的涟漪。当他翻到背面,呼吸突然停滞:本该刻着1890年份的金属牌,赫然显示着"1873-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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