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跳方程式 (2-2)

教导主任的脚步声逼近时，顾沉掀开地板暗格。他们跌进地下通道的瞬间，三百只纸鹤如银河倾泻。叶笙的皮筋还缠在控制器上，此刻正随着奔跑的节奏忽明忽暗。

"上次你说秘密基地缺个门铃。"顾沉在隧道尽头停下，举起她系着发绳的手腕。皮筋弹在生锈的铁管上，震落头顶的星砂涂料，露出荧光色的告白诗——正是怀表背面那首暗物质的情诗。

黑暗中突然响起八音盒旋律，是顾沉改写的《月光》第三乐章。叶笙摸到墙上的凸起，用力按下去时，整条隧道亮起心跳状的脉冲光带。每个光斑里都嵌着便利店收据，最新那张记录着："绷带x1（她喜欢兔子图案），黑巧x3（70%纯度），镇静剂x1（给我自己）。"

"现在有两个选项。"顾沉把物理卷折成王冠戴在她头上，"A.继续当我的共犯，B..."他忽然举起喷漆罐，在告白诗末尾喷出选项C的涂鸦：在心跳同步的瞬间，成为彼此的不动点。

叶笙抢过喷漆罐，在C选项旁画上歪扭的等号。夜光涂料缓缓凝固时，她听见隧道另一端传来纸鹤振翅的声音。三百个马达同时运转，带着他们的心跳频率穿越通风管，最终化为教室广播里突然响起的杂音。

正在晚自习的班级突然骚动。眼镜男生看着突然跳频的收音机，里面传来变调的情诗朗诵："当量子纠缠遇上古典力学，我的灵魂开始向你的引力场坍缩......"

此刻的隧道深处，顾沉正用叶笙的发绳绑住两人手腕。皮筋在黑暗里泛着红光，像某种隐秘的契约："现在开始，每次心跳超过120，你就要回答一个问题。"

"比如？"

"为什么昨天偷走我的激光笔？"

"因为..."叶笙咬开荧光笔，在他星轨纹身上画了第二颗卫星，"要给你的银河系添个伴星。"

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鸣响，心跳曲线在屏幕上炸成烟花。顾沉把最后半块黑巧塞进她嘴里，齿尖擦过指尖时，三百只纸鹤撞开隧道顶盖，带着偷录的心跳声飞向星空。

他们从校史馆爬出来时，北斗七星正好指向画室的方向。叶笙发现无名指的星云戒指在发光，内部齿轮随着心跳轻微震颤。顾沉突然对着星空举起手机，快门声响起的瞬间，戒指的荧光在照片上拼出摩斯密码：明天见。

月光落满肩头时，叶笙扯了扯手腕上的皮筋。顾沉卫衣下的心跳依然剧烈，却已经和她的频率完美重叠。她知道这串数字迟早会被写进新的方程式，在某个雨夜化作银河的注脚——但此刻，她只想做这道无解应用题里，永恒的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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