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江月和沈生常去那片菊花海。
春天,那里的枯木野草堆积在一起,还有些雪水融在草地上,湿漉漉的,春天他们很少去那儿。夏天,那儿的菊花便开了,菊花香会和暖风混在一起,白日里若医馆不忙,他们便会来这里晒太阳,若是忙,那么他们也会踏着月光,和萤火虫一起藏在花间晒月亮。秋天,那附近的柿子树会结果子,秋菊五颜六色星星点点的在一天枯草里落下,柿子的香甜会和她发间的野菊香充斥他的鼻尖。冬日,他们会在风雪里与寒菊一起玩捉迷藏,堆雪人,她的眼睛和那树梢上结的冰晶一样好看。
数不清几个春夏秋冬了,他们和这片花海一直待在一起。
沈生在这里看的第八场雪,是她的眼泪。
他们说好要在一起年年岁岁,说好要白首不相离。
上天看不得他过安稳日子,所以,他的行踪被发现了。
“你不记得以前的一切了?他们说京城的姜府要派人来这抓你!”
“沈生,你快逃。”她又说。
“我走了,你怎么办?”沈生想起那藏在花海里不朽的誓言。
“我能怎么办?我要你活着,我只要你活着。”她从药篓上取下绿色的小铃铛,扯下发上的丝带,绑在他的腰间。
“日后要来与我相认,莫要忘记带上这个。”她仍然笑笑,十二月的大雪将她的身影掩埋。
他离开了。
一个月,他只逃了一个月就回来了,回来要人。
那帮该死的贱人抓住了他的软肋。
抓住了他的心上人。
“沈先生?!!你不知道吗?江姑娘逃了。抓你的人还在追捕江姑娘!”丽春从袖间掏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江姑娘给你的。”沈生道了谢便走。
阿生亲启:
此生遇你已无憾,寒菊沾雪向阳生。
相守不离八年余,总谈白首不相离。
心上人已离身旁,为其赴命又何妨。
江月
*
信封染上了血,她在信封上花了一朵雏菊。
这场雪还是太大了,把这相守的八年记忆全部吹散了。
他又上了墨澜山。
只不过这次无人再伴他身旁了。
他一个人坐在这里,陪着这些屹立在寒风暴雪中的野菊。风刮着他的脸,他感觉他要死了。
“怎么一个人来啊,也不和我说一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愣了愣,不敢转头,他怕他一转头,这声音就不再传来了,或许这是幻觉,或许他睡着了这是一场梦。
可是他不愿醒。
“怎么不理我?”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熟悉的发香,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脸,熟悉的花海。
是她。
江月。
“你不会以为我……”绿衣女子的声音顿了下。像那次摔下悬崖一样,她又被这个人紧紧抱住了。
沈生在害怕,在发抖,可他还是要抱着她。他害怕他一松手,面前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不要留他一个人在这场梦里。
他求她。
血腥味充斥在鼻尖,女子的肩膀上被捅了一把刀。
“江月?!!”
“我早就知道你会回来,这个女人还想逃跑,没想到她会来这里,你也是。”她身后的人说。
“沈一清,你不会以为我们会放过你吧?别做你那沈生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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