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渡世 (2-2)

他摇摇头，钺漪在后面看得火冒三丈。其实他的心是已经被说动了的，越是否认越是害怕心中本性。

“我知道我不该勉强师兄，但我有我自己的私心。冥冥之中，我好像逃不开这次劫难了，如果能阻止伯奇降临，身死尤荣。倘若事情了结还能苟活，天地之间我的容身之地也绝不在皇宫。不论此劫生死，我纵然喜欢他，也不能让他阻了我继续的脚步。所以只有他自己真正有力量，我才能毁约离开。我不能因为别人，而改变追求我自己。过程可以改变，但最终的结果希望能如己所愿。”

“起心动念，神明自知。天下之事，相由心生。我们心中的动摇、抉择，即便否认，也瞒不过天。我曾经觉得有着高人一等的能力就该活得孤独，融不进这世界，就天生认为壮志难酬。可其实不是这样的吧，钺漪。”

“平平淡淡是假，磕磕绊绊是真。我追求和平，可这天下哪里会有长久的太平之日。人和人之间只是追求不同，尚且会起冲突。我发展了，给我使绊子的人就越来越多，盼不得我好。我曾经也觉得，有天资，有过人之处就该人尽其职，在适合的位置发挥自己的功用。可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呢？我与你，都是一直在坚持，只是我比你走运些。”

“运气，不得不承认是关键的决胜要素。”

这山间冷清，即使太阳高升，清风总在这林路上徐徐相伴。行至仙观前，钺漪和师兄站定。几年过去，这里的光景不受时光改变，承载无数回忆的地方没有改变是件多好的事。可这里总是孤独，给予钺漪能力，但不能赋予价值。

“我一直不回这里，你知道为什么吗？”

身后的路蜿蜒崎岖，山路本就这样，只是这里是仙观，走到这里，站在这里，更是不易。多少人上山求道，踏破铁鞋也寻不到这仙观，天渡缘人，与这世间大多人比，钺漪天赋异禀，比任何人都可能渡世成仙。

“志不在此。多少人连仙机都求不来，可志不在此，是没办法的。”

“其实也不完全是，始终困住我的，不是这仙观。掌握这么多能力是极大的好事。这山中，花草树竹，碎石流水，微风细雨，自由得很。可这里是一片世外桃源，是我一个人的世界里不必做出改变，轻而易举，送到手边的自由。我想见识除这里以外的风景，也想让这一身的本领有个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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