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时节的心跳 (3-1)

晨露未晞的操场上，松田阵平把改装的金属探测器摔在泥地里。"这破玩意连硬币都测不出来！"他暴躁地抓乱卷发，墨镜歪斜地挂在耳后。九条莲蹲下身捡起仪器，指腹抚过侧面的樱花刻痕——这是二十年后会在爆炸废墟中找到的残片。

"弹簧片反装了。"他掏出多功能刀撬开底板，"磁感线圈要和蜂鸣器形成回路。"金属碰撞的脆响里，萩原研二捧着两罐热可可凑过来，薄荷香混着水汽漫过鼻尖。

"小阵平又在欺负转学生啦？"他故意拖长尾音，冰凉的易拉罐贴上松田后颈。两个卷毛青年顿时扭作一团，九条莲望着滚到草丛里的螺丝钉，突然想起某个雪夜拆弹时冻僵的手指。

"喂，修好了。"他把探测器扔回松田怀里，液晶屏亮起的蓝光映出对方愕然的表情。远处传来伊达航标志性的大笑，降谷零正被他勒着脖子往障碍训练场拖，诸伏景光拎着医药箱安静地跟在后面。

梅雨季的乌云来得猝不及防。九条莲站在仓库屋檐下整理防暴盾牌，雨帘中突然撞进个湿漉漉的金毛脑袋。"借用五分钟。"降谷零甩着头发上的水珠，训练服紧贴着肌肉线条。他摊开掌心，三枚变形的弹壳在昏暗光线下泛着青灰。

"上周实弹训练的记录。"他紫灰色眼睛像锁定猎物的警犬，"9mm帕拉贝鲁姆弹，但你的弹着点分布..."雨声突然变大，九条莲看见他喉结滚动咽下后半句话。潮湿的空气里，诸伏景光哼唱的《七つの子》混着雨滴敲打铁皮屋顶。

"要试试看吗？"九条莲突然指向仓库尽头的配电箱。在降谷零迷惑的眼神中，他抽出配枪卸掉弹匣："移动靶。"话音未落，暴雨击穿顶棚某处锈蚀的铆钉，悬挂的防爆灯开始剧烈摇晃。

降谷零的瞳孔猛地收缩。晃动灯影化作二十个移动标靶，九条莲的伯莱塔已经抬起。没有瞄准的连续击发，子弹穿透雨幕精准击中每处阴影交界。当最后一枚弹壳落地，防爆灯正好停止摆动。

"肌肉记忆会根据环境湿度调整腕部角度。"九条莲吹散枪口青烟，瞥见诸伏景光站在门缝投进的光里，保温杯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表情。降谷零的拳头攥紧又松开，突然把什么东西塞进他口袋。

是颗被体温焐热的薄荷糖。

深夜的澡堂雾气弥漫。九条莲把头埋进热水，耳边突然炸开松田的怪叫："hagi！说过不准用我的洗发水！"萩原研二哼着演歌从隔间探出头，泡沫顺着锁骨滑进腰际："可是小阵平买的柚子味比较好闻嘛~"

伊达航的笑声震得吊灯都在晃。他正在帮诸伏景光擦背，公安先生后背新添的淤青在蒸汽中泛着紫红。"上周的柔术课，"诸伏突然轻声说，"你故意漏出的破绽，是左肩旧伤的缘故吗？"

九条莲的睫毛颤了颤。泡沫顺着排水口旋转消失，他想起苏格兰威士忌坠楼时破碎的月光。温热的手掌突然贴上后背，降谷零不知何时蹲在浴池边，指尖按在他肩胛某处："这里的肌肉，比正常人僵硬37%。"

水花溅起的瞬间，警报器突然嘶吼着划破夜空。九条莲套上训练服冲出门时，正撞见鬼冢教官铁青的脸。"后山发现盗猎者踪迹，"他手里的强光手电晃过每个人滴水的发梢，"B组全员，紧急搜山！"

泥泞的山路上，萩原研二的通讯器突然发出杂音。"小阵平改装的信号增幅器好像..."他话音未落，九条莲已经扑倒他滚进灌木丛。猎枪子弹擦过耳际，树皮碎屑溅进领口。松田阵平咒骂着打开改装过的探照灯，强光直射三十米外仓皇逃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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