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 (2-1)

夜色如墨，临安城内外灯火渐熄，唯有细雨淅淅，敲打着青石巷道。桃花渡口的惊魂一战已过去两日，顾长风暂居城郊一间破旧客栈，夜深人静时，他披上玄衣，腰佩长剑，悄然出门。自那日影门杀手退去，他心中疑云更重，隐隐察觉，十年前灭门血案的线索，或许就在这江南之地。

顾长风步履轻盈，避开巡夜更夫，潜入城中一处废弃宅院。此宅曾是临安富商旧居，因主人举家迁往北地，多年无人打理，院内荒草丛生，断壁残垣间透着几分阴森。他得自影门杀手遗留的一枚铜牌，牌上刻着“影”字，背面隐约有“临安”二字，似是指向此处。他推开腐朽的木门，低声道：“若线索在此，今夜便要寻个明白。”

院内寂静，只闻雨声滴落。顾长风手持长剑，缓步前行，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忽地，他停下脚步，耳边传来一阵细微响动，似有人影在暗处窥伺。他冷声道：“谁？出来！”声音虽低，却如寒风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黑暗中，一道轻笑响起，清冷如冰，又带着几分戏谑：“顾长风，果然名不虚传，连这细微动静都瞒不过你。”话音未落，一道纤瘦身影自屋檐下跃出，落在院中。她身着墨绿长袍，腰束黑带，面覆薄纱，只露一双冷冽如星的眼，手持一柄细剑，剑鞘上绣着一只血鸦，正是影门标志。她便是柳青遥，影门副门主，江湖人称“血鸦姬”，以诡秘剑法与冷酷手段闻名。

顾长风目光一凛，长剑横于身前，冷声道：“影门之人？来得正好，十年前顾氏血案，你可知情？”他步步逼近，剑尖微颤，杀意渐浓。

柳青遥闻言，轻轻一笑，薄纱下的唇角似有嘲意：“顾长风，你倒是执着。十年前之事，影门确有参与，可惜，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真凶是谁，你该去问问朝中那些高坐庙堂之人。”她细剑轻扬，剑身映着雨光，似在试探他的反应。

“奉命行事？”顾长风冷哼，“影门血鸦，杀人无数，还妄言推卸？今夜你既现身，便留下性命！”他身形一闪，长剑刺出，剑气凌厉，直取柳青遥咽喉。柳青遥足尖轻点，侧身避开，细剑回挡，叮的一声，火星四溅，两人身影在雨中交错，杀机四伏。

“顾长风，你剑法虽强，却太急于求成。”柳青遥边战边道，声音清冷，“影门追你十年，未曾得手，你可知为何？只因主上另有打算，你这条命，留着还有用。”她剑势诡秘，忽左忽右，似在戏耍，又似在拖延。

“留着有用？”顾长风剑势一顿，冷声道：“影门主上是谁？说！”他一剑横扫，逼退柳青遥，剑风掀起地面落叶，雨水四溅。

柳青遥退后数步，站定身形，轻笑道：“想知道？可惜我不会告诉你。不过，我倒可给你一线索——临安知府苏承远，与影门有些瓜葛，你若有胆，不妨去苏府走一遭。”她话中带刺，似有意挑拨。

“苏府？”顾长风眉头微皱，心中一震。他想起那撑船女子苏婉宁，自称庶女，若她父亲真是临安知府，此事便复杂了。他冷声道：“影门诡计多端，你这话，我信不过。”言罢，他剑势再起，攻势如潮。

柳青遥见他不信，也不急，细剑舞动，挡住他连绵攻势，口中道：“信不信由你，我影门行事，向来不留空话。顾长风，你若执意与我纠缠，今夜便是个死局。”她话音刚落，忽地一剑刺出，剑尖直指他左肩，迅如鬼魅。

顾长风侧身避开，长剑回刺，两人斗至院中石桌旁，桌沿被剑气削断，碎石飞溅。雨水顺着他玄衣滴落，混着汗水，他沉声道：“死局？影门若有本事，十年前便该杀我，何须等到今日？”他剑法渐入佳境，隐隐压住柳青遥。

柳青遥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低声道：“好一个顾长风，果然有些门道。”她忽地抽身跃起，落在屋檐上，轻笑道：“今夜不过试探你一二，来日再会，你可要小心了。”言罢，她身影一晃，隐入夜色，只余一声清冷笑音，随风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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