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惊魂 (2-1)

春雨如丝，渐密渐急，落在桃花渡口的河面上，溅起细小水花。乌篷船在水波间轻晃，苏婉宁撑篙于船尾，淡青罗裙已被雨水浸湿，肩头的竹伞遮不住斜飘的雨丝。她抬头望向船头的顾长风，见他负手而立，目光紧盯对岸，似有寒光在眼底流转。马蹄声愈发清晰，夹杂着风声，似从雾中逼近。她轻声道：“公子，这马蹄声来得急，怕不是寻常过客。”

顾长风闻言，侧首看她一眼，声音低沉如铁：“姑娘不必多问，靠岸便是。”他手已按上剑柄，腰间长剑微微颤动，似在回应主人心中的杀意。

苏婉宁听他语气冷硬，却未恼，撑篙的手加了几分力，船身荡开水波，缓缓靠近对岸。她笑盈盈道：“公子莫急，我这船虽小，三年光景撑下来，稳得很。便是风浪再大，也翻不了。”她话虽轻松，眼底却闪过一丝警惕，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雾中黑影晃动，隐隐透出几分杀气。

“稳？”顾长风冷哼一声，转身面向河面，“只怕今日，这船稳不了。”他话音刚落，岸边忽传来一声尖啸，似鹰唳刺耳，穿透雨幕。紧接着，三道黑影自雾中跃出，身着夜行衣，手持弯刀，足尖点水，直扑乌篷船而来。

苏婉宁一惊，手中的竹篙微微一颤，却很快稳住。她低声道：“公子，这些人是冲你来的？”语气中无责怪，反而带了几分好奇，似在试探他的来历。

顾长风未答，长剑出鞘，寒光一闪，他身形一晃，迎向那三道黑影。船身随水波摇晃，苏婉宁撑篙站稳，目光紧随他而去，低声呢喃：“剑法凌厉，气势孤绝，果然不是凡人。”她虽不涉江湖，却也看出此人武艺不凡，心中对他的身份多了几分猜测。

当先一名黑衣人刀锋直劈，口中低喝：“顾长风，影门取你性命！”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狰狞，刀风呼啸，划破雨幕。顾长风剑势一横，金铁交鸣，挡住弯刀，冷声道：“影门？一群藏头露尾之辈，也配提我的名字？”他剑尖一转，刺向那人肩头，血花溅起，混入雨水，那人闷哼一声，踉跄退后。

“影门？”苏婉宁听闻此名，眉头微皱，低声自语：“江湖传言，影门乃暗杀之派，行事诡秘，杀人无形。这公子究竟何人，竟惹上这等仇家？”她虽疑惑，却未停手，撑篙一推，船身斜荡，避开另一人的刀锋。那黑衣人失了准头，足下一滑，险些落水。

顾长风瞥她一眼，见她应对从容，沉声道：“姑娘，站稳些，莫碍我手脚。”他话虽冷，语气中却无恶意，只是习惯了独战，不愿他人插手。

苏婉宁闻言，掩唇一笑，伞下眼眸弯成月牙：“公子放心，我这船是我性命所系，怎会不稳？倒是这些不速之客，坏我渡口清净，着实可恼。”她撑篙连点水面，船身灵活转向，又避开一刀，似在与顾长风默契配合。

那受伤的黑衣人捂着肩头，咬牙道：“顾长风，影门有令，杀你者，赏黄金百两，封副门主之位！”他话音刚落，雾中又跃出两道身影，五人围住小船，刀光如网，杀意弥漫。

“黄金百两？”苏婉宁听罢，轻笑出声，语气揶揄：“公子好大的身价，我这渡船一日不过几文钱，倒是跟错了人。”她虽在调侃，手上却未慢，撑篙猛转，船身倾斜，撞向河中一处暗礁。那礁石半露水面，尖锐如刀，一名黑衣人立足不稳，被船身甩出，撞上礁石，惨叫一声，沉入水底。

顾长风一剑逼退一人，转头斥道：“你做什么？想翻船不成？”他声音中带着怒意，却掩不住一丝惊讶。

苏婉宁撑稳船身，笑得从容：“公子莫怪，这礁石我熟得很，撞不翻船，却能撞翻人。倒是公子，五人围攻，剑法虽好，怕也吃力，我这点小忙，总得帮上。”她话音清亮，似春风拂过，却让顾长风一时无言。

顾长风冷哼一声，未再多说，回身一剑，刺中另一人咽喉，那人瞪大双眼，倒下时溅起水花。他虽以一敌五，却不落下风，剑法凌厉中带着几分孤傲，似一匹独狼，困兽犹斗。雨水顺着他玄衣滴落，混着血水，染红了船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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