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渡口 (2-2)

顾长风沉默片刻，淡淡道：“不知。北地无此调。”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掩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苏婉宁听出他语气中的异样，轻声道：“这是江南的《桃花谣》，唱的是春雨桃花，离人归乡。公子若不嫌弃，我教你一句如何？”她这话说得随意，却藏着一丝狡黠，想试试这冷面男子的反应。

顾长风冷冷看她一眼，似是觉得她多事，半晌才道：“不必。我不擅此道。”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姑娘倒是好兴致，撑船也能唱曲。”

苏婉宁闻言，笑得更欢：“公子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我只当是夸了。撑船虽苦，总得寻些乐子，不然这日子多无趣。”她说着，撑篙的手微微用力，船身平稳前行，水花溅起，落在她裙摆上。

顾长风未再接话，只是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这女子看似柔弱，言谈间却有一股韧劲，与他见过的江南女子大不相同。他心底泛起一丝涟漪，却很快压下，转而看向远处雾气弥漫的河岸。

两人正沉默间，远处忽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似从岸边传来，夹杂着风声雨声，愈发清晰。顾长风眼神一凛，手已按上剑柄，转头望去，只见雾中几道黑影若隐若现，直奔渡口而来。他低声道：“姑娘，加快些。”

苏婉宁察觉异样，顺着他目光看去，心中一紧，却未慌乱。她撑篙的手加了几分力，语气却仍轻快：“公子可是招了什么麻烦？这渡口平日安静得很，今日倒是热闹。”她虽在笑，眼底却闪过一丝警惕。

顾长风未答，目光紧盯岸边，声音冷硬：“若有麻烦，与你无关。靠岸便是。”他的语气虽冷，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苏婉宁听出他话中之意，知他不愿牵连自己，心中微动，却未多言。她撑篙更快，船身破开水面，直奔对岸而去。雨中，马蹄声愈发逼近，似有杀气隐隐传来，渡口的宁静，就此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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