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全息牢笼

全球总决赛的霓虹照亮海底隧道时，沈婉清正在给狙击枪装填冰晶子弹。观众席的欢呼声经过水波折射变得模糊不清，她透过VR目镜看到陆野的机械义肢正在渗血——那是三小时前为救她被闸门绞碎左臂的代价。

　　"表演赛地图是亚特兰蒂斯废墟。"陆野将神经接驳器刺入脊椎，"永恒科技在水下埋了三百个脉冲炸弹。"

　　沈婉清咬开能量胶，尝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大屏幕开始倒计时，她看见自己的全息影像穿着星之守护者战甲，而真实作战服下藏着南极带回来的机械心脏残片。

　　"记住，我们是镜像。"陆野突然扣住她后颈，将某种芯片插入她的神经接口，"你的疼痛会转移到我这里。"

　　比赛开始的瞬间，海水从四面八方涌入。沈婉清在战术目镜中看到陆野的实时数据流，他的痛觉感知数值正在突破临界点。当她的冰刀划过敌方侦察兵咽喉时，陆野的机械臂同步爆出电火花。

　　"东南45度断层！"她在公频喊道，却听见陆野的闷哼。全息地图突然扭曲成星图迷宫，这是永恒科技植入的病毒程序。

　　沈婉清撞进珊瑚丛时，看见陆野被六台克隆体围攻。他的能量核心暴露在外，那些长着她面孔的克隆体正试图用神经索缠绕机械心脏。当某个克隆体喊出"姐姐"的瞬间，沈婉清突然想起实验室里被剥离的记忆残片。

　　"闭眼！"她朝陆野扔出冰晶手雷，自己却暴露在脉冲炮射程内。爆炸激起的荧光水母群中，陆野的机械翼骤然展开，将她裹进金属羽翼的刹那，沈婉清听见他芯片里传来七年前自己的声音："活下去，这是命令。"

　　水幕突然被染成血色。沈婉清看着穿透陆野胸膛的合金利爪，发现攻击者竟是自己的克隆体。那具仿生人虹膜里流转的星图，正是她昨夜在陆野记忆库看到的初始代码。

　　"惊喜吗？"克隆体舔着指尖的机械润滑油，"我们共享所有战术思维，除了..."她突然扯开作战服，心口处完整的星之守护者纹身刺痛了沈婉清的眼睛，"他对你愚蠢的偏爱。"

　　陆野的机械手指突然扣住克隆体的能量核心。他残破的声带发出电流杂音："你搞错了...这不是偏爱..."

　　沈婉清在漫天飘落的机械羽毛中跃起，冰刀精准刺入克隆体的神经中枢。当两具身体同时坠向深渊时，她看见陆野用口型说："是本能。"

　　海底突然亮起幽蓝极光。沈婉清撕开克隆体的仿生皮肤，将星图密钥插入海底城的控制台。整个亚特兰蒂斯废墟开始翻转，永恒科技埋设的脉冲炸弹变成璀璨的电子烟花。

　　"恭喜星痕战队！"解说嘶吼着破音，"他们用敌方炸弹炸穿了地图！"

　　领奖台上，沈婉清握着陆野仅剩的机械手指。当冠军奖杯被高举的瞬间，大屏幕突然插播紧急新闻：南极冰盖下的实验室发生核爆，监测画面里有个戴狐狸胸针的身影正在狂笑。

　　回到更衣室的沈婉清突然呕吐出冰晶，那些结晶在掌心拼出倒计时：72:00:00。陆野沉默着将机械心脏残片按进她心口，能量流窜的剧痛中，她看见他脖颈处浮现的电子刺青——是她的基因编码和自毁程序倒计时同步闪烁。

　　"你修改了痛觉共享参数。"沈婉清攥住他断裂的机械臂，"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野将冠军戒指套上她无名指："从发现你替我承受了七年的神经痛开始。"

　　更衣室突然断电，永恒科技的标志在黑暗中亮起。全息投影里的老教授举着基因粉碎枪："游戏该结束了，我的孩子们。"

　　沈婉清在陆野的机械翼包裹下轻笑出声。她舔掉嘴角的冰晶碎屑，瞳孔分裂成数据漩涡："你忘了吗？电子竞技..."

　　陆野的能量核心爆出炫目光芒，接上她未说完的话："...没有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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