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星空美术馆的穹顶正在渗雨。

苏夏提着Valentino高定裙摆后退半步，看着水滴在镜面地砖溅出扭曲的倒影。策展人还在介绍墙上那幅《重生之茧》的创作理念，她却盯着角落监控镜头微微偏转的角度——和三天前拍卖会休息室的摄像头移位方式如出一辙。

"苏小姐对德加的作品也有研究？"主办方负责人突然靠近，古龙水混着雪茄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无名指戴着枚蛇形戒指，鳞片缝隙里暗红痕迹像干涸的血渍。

"更感兴趣那支万宝龙古董钢笔。"她晃了晃香槟杯，冰块撞击声完美掩盖录音笔启动的轻响，"听说流拍后被神秘买家私下收购了？"

男人瞳孔骤然收缩，戒指向内旋转半圈。这个动作让苏夏想起重生前最后见过的私家侦探，那人汇报完陆知远病危消息后，也是这样转动婚戒。

"苏老师！"助理举着手机冲进展厅，"陆总体温突然升到39度，家庭医生说他执意要..."

玻璃碎裂声打断对话。二楼露台的落地窗轰然炸开，暴雨裹着冰雹砸进美术馆。在所有人抱头躲避时，苏夏看清了坠落物——那支本该锁在陆知远保险柜的1932年限量款钢笔，此刻正插在《重生之茧》的蝴蝶心脏位置，墨囊渗出的液体在画布上晕出紫黑色尸斑。

*

记忆随着腥甜墨水味翻涌。三天前的慈善拍卖会，陆知远举牌时的咳嗽声就带着金属颤音。当竞价飙升到480万时，他突然攥住她手腕："别碰那支笔。"

可此刻苏夏不得不握住钢笔。皮质笔杆残留着熟悉的体温，笔帽内测刻着的小字却让她浑身发冷：2017.11.23——她前世死于威亚事故的日期。

"小心！"

陆知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已经晚了。钢笔突然喷射出淡蓝色雾气，视网膜最后映出的画面是他锁骨处的梧桐纹身泛起诡异红光，像极了ICU病房的心电监护仪。

*

消毒水气味刺破黑暗。苏夏睁开眼看见满墙医疗报告，泛黄的2010年病历记录着"陆知远，恶性脑瘤三期"，而最新检查单显示他现在服用的是当年自己试镜过敏的同款激素药。

"你提前两年重生。"沙哑声音从阴影里传来。陆知远披着白大褂靠在药柜前，指尖转着那支钢笔，"所以不知道那年医院停电，是我拔了你的呼吸机。"

苏夏的指甲陷进掌心。她当然记得生命最后时刻的机械警报，却不知道黑暗中有双颤抖的手为她按下解脱键。

"这支笔的墨囊装着TR-9病毒。"他忽然将钢笔尖端对准自己颈动脉，"和你当年中的毒一样。"金丝眼镜滑落的瞬间，苏夏看见他虹膜边缘的出血点——正是前世自己毒发时的症状。

警报声突然响彻医疗室。陆知远在眩晕中踉跄倒地，袖口滑落露出手腕的针孔，排列形状竟与美术馆监控摄像头移动轨迹完全一致。

"游戏开始了。"他笑着咳出蓝色血沫，将钢笔塞进苏夏颤抖的掌心，"这次轮到你来决定，谁该被困在重生循环里。"

*

落地窗外，暴雨在玻璃上蜿蜒成DNA链状。策展人摸着蛇形戒指微笑，监控画面定格在苏夏举起钢笔的瞬间。他身后的暗室里，数百支同款钢笔正在培养液中起伏，每支墨囊都浸泡着不同年份的新闻报道：

《新晋影后苏夏杀青宴中毒》

《星河总裁陆知远脑瘤恶化》

《星空美术馆惊现双尸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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