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心电监护仪的机械音穿透耳膜,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痛。
柏晚睁开眼时,正对上桑晨布满血丝的眼睛,那人修长的手指还悬在半空,像是要触碰他缠满绷带的脖颈。
“你终于醒了。”桑晨的嗓音裹着砂砾般的颤抖,白大褂领口沾着暗红血迹,“他们说你从二十层摔下来的时候,我差点把手术刀捅进自己心脏。”
柏晚猛地攥紧身下床单,喉间涌上铁锈味。
记忆如淬毒的刀锋劈开颅骨——暴雨夜被柏禹熒按在天台边缘的窒息感,兄长染着佛珠的手掐进他脖颈的剧痛,还有那句贴着耳畔的诅咒:"绾绾,你就不该生在这世上。"
"别碰我!"他挥开桑晨伸来的手,输液针头在苍白手背划出血线。
镜中映出陌生而昳丽的男性面容,眼尾那颗朱砂痣却与前世如出一辙,"叫我柏晚,桑医生。"
窗外惊雷炸响,惨白闪电照亮桑晨骤然惨白的脸。
他掌心躺着枚碎成两半的翡翠平安扣,那是前世柏绾绾咽气时含在口中的遗物。
"我翻遍全城停尸房才找到你...这枚玉扣沾着你的血,在太平间冰柜里发烫..."
"闭嘴!"柏晚扯掉氧气面罩,气管撕裂的疼痛让他弓起身子,"你以为演苦情戏就能赎罪?当年我被柏禹熒活埋时,你在给那个畜生当私人医生!"
破碎的记忆突然翻涌。
前世葬礼上,桑晨跪在柏禹熒脚边为他包扎割破的手指——那双手,正是把他推下天台的手。
病房门突然被皮鞋踢开,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柏禹熒转动着腕间佛珠走进来,黑色唐装袖口绣着暗金蟒纹,
"我亲爱的弟弟,怎么刚醒就欺负桑医生?"
柏晚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这张与前世七分相似的脸,右眉骨那道疤还是他十二岁时用砚台砸的。
此刻柏禹熒的手指正抚过桑晨后颈,如同把玩一件瓷器:
"听说你昏迷时,桑医生三天三夜没合眼呢。"
"拿开你的脏手!"
桑晨突然暴起,手术刀寒光乍现抵住柏禹熒咽喉,
"你再敢碰他,我不介意让柏家换个掌权人。"
柏禹熒低笑出声,喉结擦着刀刃滚动:
"真该让媒体看看,圣心医院最年轻的外科主任,为个男人发疯的样子。"
他突然掐住桑晨手腕反折,骨骼错位的脆响令人齿冷,
"别忘了,你父亲的心脏还在我私人医院的ICU里跳动着。"
柏晚看着两人纠缠的身影,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前世他被锁在柏家地窖时,也是这样听着桑晨在门外哀求柏禹熒。
那些染血的记忆突然清晰——桑晨送来的退烧药被换成致幻剂,柏禹熒说要让他"死得像个真正的疯子"。
"都给我滚!"他抄起床头监控仪砸向墙壁,飞溅的玻璃碎片在三人之间划出血色银河,"柏禹熒,你以为换个皮囊我就认不出你了?你手腕内侧的烫伤,是七岁那年我推你进壁炉留下的吧?"
空气骤然凝固。
柏禹熒慢条斯理卷起袖口,狰狞的烧伤疤痕盘踞在苍白皮肤上:"难怪觉得你跳楼时笑得眼熟。"他忽然掐住柏晚下颌,佛珠硌得骨头发疼,"这次想怎么死?淹死?烧死?还是...让桑医生亲手给你注射安乐死?"
桑晨突然像困兽般扑上来,却被保镖按在满地玻璃渣上。
柏晚看见他白大褂下渗出鲜血,却仍死死盯着自己,那眼神与前世停尸间最后一眼重叠——当时他盖着尸布的手垂在担架外,桑晨跪在地上亲吻他冰冷指尖。
"游戏要慢慢玩才有趣。"柏禹熒甩开柏晚,接过助理递来的消毒巾擦拭手指,"下个月集团周年庆,我要在媒体面前宣布由你继承股份。"他俯身时佛珠垂在柏晚胸口,"猜猜当你最珍视的人相继惨死,你会不会像前世那样哭着求我?"
穿成男身后,我成了渣兄的索命阎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