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悬崖上的较量

天还没大亮，集训营后山的悬崖边笼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欧阳倩攥紧攀岩绳往下看，岩石缝里渗出的露水把手套浸得冰凉。三天前她在浴室晕倒的画面还在女兵们嘴里传得沸沸扬扬，这会儿叶寸心正拿胳膊肘捅她腰眼：“哎，幽闭恐惧症患者今天可别腿软啊！”

突然头顶传来“咔”的裂响，彝族姑娘曲比阿卓挂着的钢索猛地崩开一截。她脖子上那串祖传的银雀坠子撞在岩壁上，叮叮当当溅出火星子。“抓住！”欧阳倩想都没想就把备用绳索甩过去，绳结在半空中自己扭成了奇怪的麻花辫——这是她昨晚上偷偷用帐篷里的电线练了半宿的手法。

雷战举着望远镜的手微微一抖。那个叫欧阳倩的女兵甩绳子的动作太邪门，绳子像长了眼睛似的缠住三块凸起的岩石，硬是把阿卓下坠的力道卸去了七成。他摸着战术背心里那板抗抑郁药，药片在铝箔上硌得手心发疼。

“医务兵！”看着阿卓胳膊上渗血的伤口，雷战刚吼出声，就见欧阳倩从兜里掏出个眼药水似的小瓶子。蓝汪汪的液体抹在伤口上，血居然眨眼间就止住了。他一把攥住她手腕，发现这姑娘手指细得跟实验室的玻璃导管似的，却冷得像块铁。

“报告教官，这是生物止血胶。”欧阳倩抬头看他时，眼镜片上蒙着白雾，可镜片后的眼神清亮得吓人，“主要成分是水蛭素和……”

“闭嘴！”雷战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让他想起三年前牺牲的战友，那人临死前还在念叨化学公式。

下午暴雨来得又急又猛，女兵们裹着迷彩雨衣往营地跑时，欧阳倩瞧见雷战背心里掉出个蓝色药瓶。药瓶顺着泥水往悬崖边滚，她脑子一热就扑了过去。两人重重摔在泥坑里时，她闻到他领口混着汗味的松木香，瞥见药瓶标签上潦草的“2011.9.12”——这个日期她太熟了，在未来的军事档案里，这是境外毒枭“黑猫”制造边境惨案的日子。

雷战掐着她胳膊把她拎起来，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列兵还懂看精神病药？”

“三硝基甲苯中毒的后遗症，对吧？”欧阳倩盯着他抽搐的右肩，那里有颗三年前的子弹留下的钢钉，“您该换更对症的帕罗西汀了。”

这话像颗子弹打进雷战心里。他甩开她转身就走，迷彩服后背上溅满泥点，像头受伤的豹子。

深夜的医务帐篷里，欧阳倩就着应急灯研究岩石样本。阿卓那串救命的银雀坠子忽然从帘子缝里晃进来，在台灯下闪着诡异的光。“你这人真怪。”阿卓把热奶茶推给她，“白天不要命地救人，晚上又躲着人折腾这些破石头。”

欧阳倩用镊子夹起一片闪着金光的碎石：“这是云母矿，但里面混着硫磺结晶……”话没说完，帐篷突然被掀开，雷战带着满身雨水闯进来，手里捏着份泛黄的档案。

“南大化学系高材生？”他啪地把档案拍在桌上，震得烧杯里的液体直晃，“那你怎么会德军的战场急救结绳法？”

帐篷外闪过一道闪电，把三个人的影子钉在帆布上。阿卓的银坠子突然“咔嗒”裂开一道缝，露出里头刻着的奇怪符号——和欧阳倩穿越时见过的量子代码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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