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001.疼吗.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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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玫瑰为祭词，

我向神明祈愿你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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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

雨珠在伞骨边缘分裂成断续的银链，便利店玻璃流淌着水银质地的帷幕。霓虹灯牌在氤氲中泅成斑斓的虹，像被稀释的油彩漫过乔虞的视野。殡仪馆的记忆总是在雨夜复活，黑伞群落低垂的羽翼下，十六岁的马嘉祺将滚烫的体温烙进她痉挛的指缝，少年指节凸起的骨骼硌疼梅雨季的经年。

钥匙卡在第三圈的齿槽时，锈蚀的门轴发出了叹息。暖黄的光晕漫过门槛，玄关的顶灯将马嘉祺拓成半透明的剪影，锁骨的凹陷处还蓄着未干涸的雨，随着喉结滚动坠入领口，在看到她湿透的裙摆时骤然绷紧。

马嘉祺.：“去洗澡。”

他转身时搅动满室姜黄的光晕，连带起的风里有着生姜的辛辣，厨房灶台上咕嘟作响的砂锅蒸腾起乳白色的雾。

浴室水汽在镜面凝结繁殖，乔虞凝视着锁骨上滑落的水珠跌进浴巾褶皱。门外瓷勺与玻璃杯碰触相撞的脆响刺破雨幕，混杂着窗外梧桐叶的震颤。

马嘉祺.：“出来喝药，我给你吹头发。”

吹风机的预热声如同蜂群迁徙。马嘉祺的膝盖压陷进床垫时，乔虞闻到了他袖口残留的薄荷檀香。

檀木梳齿缠绕在打结发梢的刹那，茉莉浴盐的香味在潮湿空气里炸开细小的裂纹。他无名指第三指节突起的骨，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后颈的皮肤，沿着她颈椎凹陷的沟壑游走，像是仪式里在皮肤烙下忽深忽浅的卦象。

马嘉祺.：“疼吗？”

气声擦过耳膜，梳齿恰好剖开纠缠成团的记忆——那些被梅雨季浸泡过的情与欲，在四年间野蛮生长的结。他的小指无意识地勾住她耳后的碎发，指腹碾磨的力度让镜中水雾又浓重了几分。

热风扫过耳后的绒毛，发丝缠绕在指节又滑落。乔虞数着梳齿划过的次数，在第四十九下时吹风口突然转下。马嘉祺俯身查看她的发根，投下的阴影覆盖住镜中的倒影，鼻尖堪堪掠过她滚烫的耳垂。

凝结的水珠沿着杯壁绘制等高线，姜茶在杯底凝成琥珀色的叹息，马嘉祺的拇指按在她的太阳穴，镜中的倒影溶解又重构，他垂落的刘海扫过她仰起的额头。

马嘉祺.：“别动。”

发梢最后一滴水汽消散时，窗外雨声突然变得清晰。吹风机插头擦过床头柜上的相框，四年前的少年少女在合影里肩膀隔着两指距离。

乔虞转身，浴巾的下摆拂过他的手背。马嘉祺缄默着收拢起手指，滚烫的掌心攥住整个雨季的潮涌。

乔虞.：“哥，再帮我梳一下头吧。”

颈动脉突突地跳动着，他将视线钉死在窗棂，梅雨季的霉菌正在那里繁殖着第三轮。被咬碎的音节从臼齿间渗出，在舌尖蜷成生锈的弹簧。

马嘉祺.：“…好。”

檀木梳齿再次陷进发尾的纠缠处，雷声像打翻整面玻璃墙般轰然炸裂。乔虞本能地缩肩，后仰的头撞上坚硬凸起的喉结。

跌进黑暗的视野里，幽蓝的空调指示灯在墙角明明灭灭，他钳住她肩膀的手掌比吹风筒更灼人——掌心纹路烙进她发潮的肩窝。

马嘉祺.：“别怕，我去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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