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坠在帅旗尖顶,李寒衣握着冰裂纹剑鞘的指节泛白。
中军帐前篝火正烹着全羊,酒坛碎裂声混着《破阵乐》的琵琶弦,把"雷"字帅旗上的箭孔衬得愈发狰狞。
"侠者当止戈。"谢宣擦拭金针的绢帕突然定格在半空,铜盆里曼陀罗汁液映出他凝重的眉峰,"三日前魔教左使潜入天启城..."
剑鸣声截断话语。
李寒衣的苍山雪在暮色里划出半道月弧,剑锋未动,三十丈外正在分食烤羊的士兵突然僵住——他们铠甲缝隙里的塞外砂砾正悬成漩涡,映出每个人喉间若有若无的紫痕。
"好个普天同庆。"剑鞘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蛛网纹自李寒衣脚下蔓延。
她身后十口庆功酒缸同时炸裂,琥珀色的液体在空中凝成北离十二城的轮廓,每座城郭里都浮着枚染血的曼陀罗钉。
谢宣的书箱突然自动弹开,《青囊书》残页无风翻动到"惊神篇"。
谢宣望着酒液地图里游走的紫气,忽然将金针插入自己风池穴:"李姑娘且看!"
针尾震颤牵动酒液倒流,在沙盘般的空中拼出军报密文。
李寒衣瞳孔里剑气暴涨,半步神游的威压碾碎满地酒坛碎片,锋锐的陶片悬成剑阵直指东南——
百里外魔教祭坛上,正在主持血祭的左使突然捂住咽喉。
他手中骨杖应声断裂,十二枚嵌在杖头的曼陀罗钉剧烈震颤,钉尾朱砂竟与北离军械司密库的印鉴分毫不差。
"谢先生。"李寒衣剑尖挑起篝火中一块燃烧的檀木,火苗在触及剑锋时冻结成冰晶,"你可知晓..."她振腕甩出冰火,整座军营突然陷入绝对黑暗,唯有霜魄剑亮如坠月,"当阴谋织得比蛛网还密时——"
剑光撕开夜幕的刹那,七十二顶军帐同时被剑气掀翻。
李寒衣的身影在破碎的牛皮帐幔间幻化出七道残影,真身却已立在三百里外的烽火台上。
她脚下青砖浮现北斗阵纹,每处星位都插着枚透骨钉,钉尾凹槽残留的磷粉正与兵部密库账册第三十七页记载的数目严丝合缝。
谢宣望着瞬息间空寂的军营,金针在掌心灼出焦痕。
他翻开《青囊书》最后一页的空白处,蘸着铜盆里凝结的毒血写下:"天启四年秋,雪月剑仙以武道破诡道,然..."字迹突然被不知何处飘来的曼陀罗花瓣覆盖,花瓣背面是用朱砂勾勒的皇宫密纹。
......
老乞丐的烟杆在青石板上磕出三两点星火,檐角铜铃恰被东南来的野风撞响。
"那日辰时三刻,听雨楼的《异侠录》刚翻到'雪月'篇——"他枯瘦的指节抚过腰间半截雷击木剑柄,"紫电却在墨云里游走如蛟龙,七十二道天罚般的雷柱劈穿了落雷山的百草钟。"
扎着冲天辫的女童攥紧老人染过朱砂的衣角,她腕间银铃随着故事晃出清越声响。
茶寮外正在烙饼的铁匠突然抬头,手中火钳不慎将炉中炭火捅得纷飞——那些火星竟在空中凝成当年雷暴的纹路。
"江湖说那是剑仙堕魔。"老人突然掀开左眼罩,空洞的眼窝里跃动着蓝紫色电弧,"可三山九寨的香炉同时炸裂时,有人看见雪月剑倒悬云海,剑穗上系着的曼陀罗花瓣正片片剥落成《青囊书》残页。"
女童腰间的牛皮水囊毫无征兆地炸开,溅出的水花在青石板上蜿蜒成雷霆形状。
卖唱盲翁的琵琶弦接连崩断,第二根断弦飞溅时,茶寮里所有人都听见了那声穿越十三年的剑鸣。
"如今那山涧里的碎石,"老人烟锅里腾起的雾气凝成北离疆域图,指尖点在东南角某处,"每逢惊蛰子时,仍会浮出当日被雷霆淬炼过的剑刃碎片。"
他忽然用烟杆挑起女童发间草屑,"上月沧州府衙的鸣冤鼓自裂七道纹,据说每道裂纹里都嵌着粒焦黑的曼陀罗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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