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在伞面上敲出细密的鼓点,洛清的右肩被陌渊的体温烘得发烫。他握着伞柄的手背有道新鲜擦伤,创可贴边缘还沾着天文社常用的银色星屑贴纸。林小棠早蹦跳着钻进前方便利店,玻璃窗上"热饮半价"的贴纸被她呵出的白雾晕染成模糊的光斑。
"姜茶还是可可?"陌渊突然开口。伞面微微倾斜,雨帘在他们与喧嚣的街道之间织出朦胧结界。洛清看见便利店暖光映亮他睫毛上凝结的水珠,随着眨眼滚落进衣领。
"可可吧。"她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却看见两人并排的鞋尖正在积水里画出交叠的圆。陌渊的白球鞋边缘沾着观测站的红土,与她帆布鞋上的星月刺绣恰好拼成残缺的猎户座。
自动门开合的瞬间,暖气裹着甜香扑面而来。陌渊收伞时甩起的水珠划过洛清后颈,凉意激得她缩了缩脖子。这个动作让正在挑关东煮的林小棠突然转头,草莓发卡上的水钻闪得可疑:"清清你耳朵好红哦。"
"是暖气太足。"洛清抓起货架上的可可粉,包装袋上的小熊星座正对着陌渊手中的姜茶。他付款时手机屏保闪过星轨照片,洛清认出是上周自己调试赤道仪时拍下的失误作品——本该废弃的模糊影像,此刻正在他指尖发着微光。
雨势转急时,三人挤在檐下等车。陌渊突然将围巾解下递给洛清,灰蓝羊绒还带着观测站防潮剂的味道。"你手在抖。"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她泛青的指节上,那是方才搏斗时攥得太紧留下的痕迹。
林小棠突然指着马路对面:"啊!公交来了!我先去占座位了"她冲进雨幕时,书包挂坠在霓虹灯下甩出流星般的轨迹。洛清来不及阻拦,就被陌渊的伞重新笼回干燥的结界中。
"她故意的。这个点哪有人抢座位"陌渊看着23路公交溅起的水花,语气带着罕见的无奈。伞柄上的夜光星图挂坠晃动着,在洛清手背投下跳动的光斑。他们此刻的距离能看清对方校徽上凝结的雨珠,随着呼吸微微震颤。
便利店音乐突然切到《行星组曲》,洛清想起社团活动时,陌渊曾用这首歌当观测背景音。当时他调试望远镜的侧脸映着月光,与此刻被霓虹染成暖橘色的轮廓微妙重叠。
"你的伤。"她突然伸手虚点他后颈,创可贴边缘已经卷起。陌渊下意识偏头,这个动作让他温热的耳廓擦过她指尖。雨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混着他骤然紊乱的呼吸。
"观测站有医药箱。"他转身时,伞面扫落一串水珠。洛清注意到他卫衣兜里露出半截绷带卷——与她前世惯用的军用款式惊人相似。这个发现让她的喉咙发紧,仿佛吞下了整颗未拆封的润喉糖。
夜班车进站时溅起银色水花。陌渊护着她上车,伞面收拢的瞬间,雨丝在两人之间织出闪亮的蛛网。最后一排空位上方,车窗正对着云层渐散的夜空。洛清看着玻璃上陌渊的倒影随车摇晃。
车辆缓缓停靠在站台边,陌渊轻轻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下车厢。他转过身来,向着仍坐在车内的洛清挥了挥手。“我先走了”他的声音从车门缝之间传进来。
林小棠此时才轻移莲步,来到洛清身旁,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轻声说道:“清清呀,我瞧着你们俩站在一起,真是越看越觉得好磕呢。这门亲事我就勉强同意了。”
“小棠啊,你最近是不是谈男朋友了?怎么这么关注这个话题?”洛清满面含笑地看着林小棠
“我……我才没有!”林小棠满脸通红,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与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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