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做的草鞋,送给你。”
日光耀眼,季了意看不清少年的表情,只觉得对方好像在笑。
“做的时候有点赶时间,稻草压得不是很好,可能会硬。”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稻草也有点薄,但有总比没有好嘛。”
季了意接过那只鞋。确实薄,但物资这么匮乏的时候能找来这些稻草已经很不容易了。手工也很粗糙,但能看出来反复拆开重编的痕迹。真是难为他养尊处优的双手编出一只像样的草鞋了。
“快试试看,我第一次做草鞋,不合适的话我再改一下。”易知解顺势坐在她身边,等着她穿鞋。
“你干嘛给我做鞋?”
“你不也给我吃鱼了吗?”易知解眨巴眨巴眼睛,偏头看着她。
季了意于是穿上草鞋走了两步。有点宽大,但能穿,她之后可以自己改。
“很合适。”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谎。
她不出所料地在易知解脸上看到了开心的神色。
其实季了意并不能在这件事上完成逻辑自洽。他给她分窝头、治伤,所以她给他分鱼。而现在他又给了她一只草鞋,这一举动在她看来是价值不对等的,是奇怪和多余的。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对方能图自己什么
“难道像他这种单纯的人就是喜欢吃亏吗?”季了意这样想着,熄灭了火堆,收拾了包袱和铁片。
“回去吧,官府应该要有动静了。”她对坐在树干上的易知解伸出手。
……
埔新城门。
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门与地面、门轴与门的摩擦声惊动了周围的流民。如死气沉沉的水面被投入倾盆大雨那般,人群霎时间沸腾起来,开始往开口处涌动。
冲在最前的青壮年顺利进了城门,后面的人也推搡着往城门里进。正在这时,城门处的人群发出连成片的惊呼,又开始疯狂往城外退,他们的身后是一地的鲜血。是冲在最前的青壮年男子胸膛被窄刀捅了个对穿。
“死人啦!官兵杀人啦——”另一往外跑的蓬头垢面的女子惊恐地呼喊。
下一秒,她的小腹冒出了闪亮的刀尖,尖锐的金属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她还未来得及低头查看,就被身后的官兵用脚抵着后腰抽出窄刀。“噗通”一声,女子栽倒在地,血流如注。
“奔跑疾呼,扰乱民心者——斩立决!”为首的官兵举起手中染血的刀,人群霎时间鸦雀无声。有些或虚弱或胆小的人已软倒在地,饿过头的人更是直接晕死过去。
“呵,愚民罢了。”此官兵悠哉地擦刀,把刀收入鞘中。
“欺人太甚!”易知解从死死咬着的齿关中挤出这四个字,他气得发抖,“朝廷派他们来是来救命的,不是来害命的!如此草菅人命,枉为官兵!”
季了意则定定看着带队官兵,从上方照射下来的阳光穿不透她鸦黑的睫毛,在眼下留出一片深色的阴影。
两排官兵鱼贯而出,队伍行进到中间时,一个轿辇摇摇晃晃被抬出来。轿辇旁的官兵朝里面说着什么话,然后从窗口处双手接过一个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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