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的火种 (3-1)

她们顺着遗迹往下走。

“你早就知道这儿？”陆文殊笃定的说。

“我当然知道这儿。”露西亚随意的回答她。

陆文殊眯了眯眼，露西亚在敷衍她，她知道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个。

她想问的是露西亚究竟是谁，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她周围，为什么莫名其妙把她带到这儿，又为什么满腹心事的和她在这儿打哑迷。

无论如何，露西亚都对这里熟悉过头了。

她们在一面胚胎墙前站住。

遗迹负一层的蓝色冷光像液态氮般在金属墙面流淌，陆文殊的散热片在低温中结出霜花。

她盯着露西亚苍白的脖颈——那里有一串极浅的条形码，在蓝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是战前基因库的标记格式。

“这盏灯用了铯-137同位素电池，”露西亚用手术刀轻敲墙壁，刀尖在核辐射警告标志上划出火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转头时，黑发扫过陆文殊的机械臂，发梢残留着机械与血腥的混合气息。

“说明设计者根本没打算让这里重启。”陆文殊的义眼自动调焦，看见灯罩内部蠕动的纳米维修虫，“或者说...他们在等某个特定的人。”

陆文殊很自然的说出原因，她有些忙无头绪，她没有对这些记忆，但她却能熟悉的说出原因。

露西亚的笑声撞在密闭空间里，带着金属管道的回响。

她解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被酸液腐蚀的克隆编号：LXC-174。

“真该给你装个幽默模块，小妞。”她的指尖抚过编号，仿生皮肤下透出荧光的基因链纹路，“不过你说对了一半——”

话音未落，陆文殊突然按住她的手腕。

机械手指精准卡在桡动脉位置，那里跳动着异常频率：每分钟27次，是人类心脏不可能达到的缓速。

“你的心脏，"陆文殊的声纹分析仪剧烈波动，"是第二代量子泵。”

露西亚突然大笑，“哈哈哈，那又怎么样？小妞，我们不都是机器人吗？”

她甩开她的手，手术刀瞬间抵住陆文殊的能源核心。“玩笑到此为止了。”

她眯起眼睛，瞳孔收缩成两道竖线——非常独特的基因特征，不知是谁设计出来的。

“不如说说你的种子们？昨天D区的辐射值降了0.3希沃特，那些小可爱怎么做到的？”

露西亚似乎还在笑，但神情中有更多的审视。“这可是大新闻。”

陆文殊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培养舱的观察窗。

舱内漂浮着数百个胚胎，每个都连接着光纤脐带，终端消失在头顶的通风管道里。

她的数据库突然弹出警报：这些胚胎的基因序列与露西亚的条形码完全匹配。

“你在用自己繁殖自己。”她脱口而出。

“错，”露西亚的刀尖下滑，挑开陆文殊胸甲的一颗铆钉，“是他们在用我繁殖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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