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3-3)

22:55 穿校服男孩在监控盲区呕吐

最后一行突然变得潦草："冰柜底层左数第三格"。我掀开霜雾，发现盒装冰淇淋被刻出蜂窝状孔洞，融化的奶油正渗出六边形泪痕。

暖柜里包子皮皲裂的纹路像老宅墙面的地震缝，流浪猫凑近时，前爪的伤口正在化脓。

“吃吧。”我把包子掰开，将其中可疑的灰色扔掉。它退后半步，耳尖的缺口抖落几片墙灰——那是我上周发现它时，被城中村孩童用弹弓击穿的勋章。

第二块碎屑落地时，它终于狼吞虎咽起来，喉间发出类似打印机卡纸的声响，前爪不自觉地刨着包子皮。穿堂风掀起我的工牌，塑料膜刮擦声让它骤然炸毛。我想起银行卡余额提示短信里那个刺的"63.20"，刚抬起想抚摸的手僵在半空。它脖颈处的跳蚤正在迁徙，如同我离开镇子时那般蹦向远方。它舔舐爪心的姿态突然让我后悔——那些过期肉馅正在它胃里分泌毒素。有些人连养活自己都够呛，在这种事上总是力不从心。

它后腿有块结痂的烫伤。形状像极了收银台被烟头灼出的焦痕，而那个肇事者曾在这里买走最后一盒利群。

半夜的机场人不少，但是没几个人买东西。流浪猫也只敢在这时候从安全通道跑过来。我喜欢在这段时间写点东西，像是日记，也许我走后下一个来兼职的家伙可以凭这本东西消磨时间。机场里形形色色的人和物，蜂拥而至，四下散去。

所以我把这本东西叫做《蜂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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