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铜怀表
东海市老城区的排水管在暴雨中轰鸣,林深把冷藏车甩进暗巷时,仪表盘上的时砂结晶已经堆积成小丘。姜沫撕开染血的绷带缠住方向盘,那些淡金色颗粒正随着引擎震动渗入他的毛孔。
"前面第三个青铜门钉。"姜沫突然抓住他的手猛打方向盘。轮胎碾过青石板路上凸起的铜钉瞬间,整条巷子两侧的监控探头同时爆出电火花。林深在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虹膜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怀表齿轮状的纹理。
古董店门楣上的八卦镜映出两人身影时,镜面突然浮现1904年的日期水印。姜沫踹开雕花木门的刹那,林深听见自己后槽牙传来机械转动的轻响——这和他第一次觉醒时停时的感觉完全相同。
店内四百三十一座古董钟同时开始走动。
"别碰任何带露水的物件!"姜沫话音未落,林深的手指已经抚上玻璃展柜。陈列其中的青铜怀表突然逆向旋转,他的指甲盖顿时翻卷脱落,露出皮下荧光的电路板。
剧痛让时停能力自动触发。在凝固的时间场里,林深看到展柜内侧用血画满衔尾蛇图腾,那些干涸的血迹竟然在时停领域里蠕动。当他凑近观察时,血迹突然聚合成文字——正是他父亲实验室笔记上的字迹:"时间锚点校正失败,第23号克隆体已污染时间线。"
"低头!"
姜沫的警告从正常时间维度传来,带着双重音效。林深恢复时间流动的同时,展柜里的怀表突然射出青铜锁链,锯齿状链节瞬间绞碎三排货架。纷飞的瓷器碎片中,黑衣人从乾隆年间的景泰蓝花瓶里析出,面具上的夜叉纹章泛着磷火。
林深抓起宣德炉砸向追兵,铜炉在飞行途中突然覆盖冰霜。当黑衣人挥刀劈开炉体时,飞溅的香灰竟在空中重组为1912年的租界地图,灰烬线路精准指向货架深处的保险箱。
"开锁密码是你的出生时间!"姜沫的耳钉蓝光暴涨,量子护盾弹开冰刃的同时,她后颈的条形码开始渗血。林深扑向保险箱的瞬间,发现密码盘是块缩小的大自鸣钟表盘,此刻显示着1999年8月17日02:17——正是他父母车祸的时辰。
青铜锁芯弹开的刹那,整间店铺的重力场突然翻转。林深抓着保险箱里的怀表吊坠撞上天花板,看见下方黑衣人正踩着青花瓷碎片逆时针行走。姜沫的量子护盾在重力异常中裂变成蜂巢结构,每个六边形里都闪烁着不同年份的战争画面。
怀表外壳的冰霜开始融化。林深用带血的拇指擦亮表盘,发现背面蚀刻的并非罗马数字,而是二十三组碱基对序列。当他的血渗入Gene序列凹槽时,整间古董店突然陷入绝对时停——这次连姜沫的量子护盾都被凝固成水晶状。
在死寂的深渊里,怀表盖子弹开,露出内部微型粒子加速器。全息投影从环形轨道升起,展现1904年上海租界的实验场景:十二个缠满电极的孩童被锁在青铜座上,他们太阳穴插着的正是同款怀表。当英吉利钟楼的钟声敲响时,所有实验体的左眼同时爆裂,喷出的不是血而是时砂。
"林深!"
姜沫的吼声带着电磁脉冲,强行将他拽回现实时间。黑衣人首领的武士刀已经刺破他的工装裤,刀尖触碰到的皮肤正在分子解离。林深本能地拧动怀表发条,古董店内所有钟表突然疯狂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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