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色黎明 (2-1)

第二章 血色黎明

林深在病床上缓缓睁开眼睛，消毒水的气味中混杂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他伸手摸了摸后脑结痂的伤口，记忆还停留在便利店冷柜边缘的那一击。窗外的晨光透过防爆玻璃，被滤成了一片暗红色，仿佛黎明前的最后一丝血色。监护仪屏幕上跳动着陌生的患者信息——姓名栏赫然显示着“姜沫”。

“你偷了我二十七秒。”

穿着病号服的女孩靠在门框上啃着苹果，左耳上的幽蓝耳钉随着她的咀嚼时隐时现。林深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插在对方病床前的生命体征监测仪里，五根手指没入液晶屏半寸，破碎的电路板间缠绕着DNA双螺旋状的光纤。

时停残留效应让林深太阳穴突突直跳：“什么二十七秒？”

“从你中弹到被推进手术室。”姜沫将苹果核精准抛进五米外的垃圾桶，金属桶身突然结出一层冰霜，“正常人流这么多血早就脑死亡了，但你伤口愈合时……”她突然扯开林深的衣领，锁骨下方新生的皮肤正在渗出血珠，“……细胞分裂速度是常人的三百倍。”

警报声骤然炸响。走廊灯光瞬间切换成刺目的猩红色，林深看到玻璃窗外掠过一个戴夜叉面具的黑影。姜沫拽着他滚下病床的瞬间，三道冰锥穿透防弹玻璃钉在床头，飞溅的冰碴在墙面上蚀刻出天枢组织的衔尾蛇图腾。

“跑！”姜沫甩出左轮手枪，子弹击碎消防栓玻璃的同时，整条走廊的喷淋系统突然静止。悬浮在半空的水珠里，林深看到七个黑衣人正在时停领域外突进，他们面具上的夜叉纹章泛着磷火般的绿光。

林深抓住姜沫的手腕冲进安全通道。在踏进楼梯间的刹那，他感觉有根烧红的铁钉沿着脊椎刺入小脑——这是能力透支的征兆。身后传来冰层膨胀的爆裂声，整面混凝土墙被冰刺顶出蛛网般的裂痕。

“去B2停车场！”姜沫按动耳钉，电梯轿厢突然横向位移挡住追兵。她踢开通风管盖板时，林深注意到她后颈浮现出与克隆体相同的条形码。

冷藏车冲破卷帘门的瞬间，林深发动了第三次时停。这次他数到二十三下心跳，但黑衣人首领的武士刀已经劈开他额前的刘海。在时间冻结的缝隙里，他看见刀身上凝结的冰晶正在重组分子结构——那根本不是金属，而是被压缩到极致的液态氮。

“低头！”姜沫的吼声带着电磁干扰般的杂音。林深下蹲时，子弹擦着他发梢击中冷藏车的液氮罐。爆裂的寒气形成冰雾屏障，但黑衣人挥手便筑起环绕停车场的冰墙。

林深撞进驾驶室时，发现自己的血滴在方向盘上竟开始逆流。后视镜里，姜沫的耳钉蓝光暴涨，她身后浮现出六边形蜂巢结构的力场，将射向心脏的冰刃扭曲成抛物线。

“他们想要这个！”姜沫扯开衣领，锁骨间嵌着的量子芯片正在渗血。林深猛打方向盘躲开地面突起的冰刺，轮胎在环氧地坪上擦出带冰晶的火花。

当武士刀刺穿车门时，林深感觉时间开始坍缩。他清晰看到刀刃上自己的瞳孔倒影——那里面有个正在倒转的青铜怀表。剧痛从眼球炸开的瞬间，他本能地伸手握住刀锋。

时间突然回流三秒。

这次他提前踹开了车门。武士刀擦着腋下刺入座椅，林深趁机将手术刀扎进黑衣人肘关节神经丛。在对方僵直的0.3秒里，他夺过武士刀劈向冰墙裂缝，却看到刀身映出姜沫举枪对准自己后脑的画面。

“别动！”姜沫的枪口喷出幽蓝火焰。子弹穿透林深耳际击中后方黑衣人眉心，但飞溅的却不是脑浆，而是闪着微光的纳米机器人。

冷藏车撞破冰墙冲上公路时，林深在反光镜里看到所有黑衣人都停止了追击。他们像接到某种指令般同时割开手腕，涌出的银色液体在路面汇聚成巨大的衔尾蛇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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