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 (2-2)

晨雾漫进考场时，我的橡皮擦滚到了讲台边缘。监考老师弯腰去捡的瞬间，陆临川突然起身交卷。他经过我座位时带起一阵雪松味的风，答题卡擦过我手肘的刹那，我清晰看见作文区空白处画着抱铃铛的蓝翅蝶，翅膀纹路恰好构成"take it easy"的花体字。

最后一科结束铃响起时，梧桐叶已经铺满跑道。我趴在走廊栏杆上撕月考答案，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自动铅笔芯断裂的脆响。陆临川倚着消防栓改物理卷，鲜红的批改痕迹像手术刀划开苍白的纸面。他脚边的草稿纸被风吹到我脚边，密密麻麻的公式缝隙里，蓝翅蝶正衔着我的名字飞向成绩榜顶端。

夕阳沉入远山时，我找到他藏在《百年孤独》里的错题集。扉页蓝翅蝶的触须延伸成坐标轴，所有我犯过的错误都在函数图像上开成了花。最新那页的空白处，铅笔印记深深凹陷：明天开始补习电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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