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名劫 (2-2)

"夫人篡改八字的功夫，比扎纸人高明多了。"他剑尖挑起婚帖烧成灰烬，灰烟中浮现出沈璃幼年躺在祭坛上的幻象。

棺材突然传出指甲抓挠声，盖板缝隙渗出粘稠的黑液。沈璃假意跌倒撞开棺盖，藏在袖中的银簪顺势挑断棺内镇魂绳。十八具缠着戏台丝线的腐尸直挺挺坐起，每具尸身的心口都贴着写有"陆昭"二字的黄符。

"这些聘礼可衬夫君心意？"她退到供桌后方，指尖勾动银铃。腐尸关节发出牛皮影人般的吱嘎声，将陆昭团团围住。

陆昭扯断腐尸脖颈的丝线，线头燃起的幽蓝火焰却顺着丝网烧向沈璃。火光照亮她嫁衣内衬——密密麻麻的血字记载着陆氏灭门案的真相，而最后一笔正指向她心口的朱砂痣。

"原来夫人十五年前就在等我。"他斩断最后一道丝线，剑锋抵住她胎记，"这份聘礼……陆某收下了。"

供桌上的月老像突然裂开，爬出数百只刻着生辰八字的尸鳖。沈璃撕开嫁衣下摆，露出腰间缠绕的戏台幕布碎片——那些浸透尸油的布料正将尸鳖引向陆昭。

"吉时到了。"她笑着撞倒长明灯，火舌窜上房梁。燃烧的符纸灰烬中浮现出真正的婚书：新郎名姓被虫蛀空，新娘栏赫然是双生娘娘的尊号。

陆昭的铜戒突然嵌入她伤口，鲜血在棺盖上汇成镇压咒："那便请夫人与我同祭——"

祠堂地砖轰然塌陷，露出底下真正的青铜棺椁。棺身缠着他们方才喝合卺酒时系上的红绸，而那些被烧毁的婚帖灰烬，正在棺盖上拼出连体婴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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