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函数

物理竞赛前夜，实验楼的日光灯管在雪夜里发出蜂鸣。林盛楠盯着示波器上跳动的波形，潭拓的钢笔在稿纸边缘画出薛定谔的猫——箱子开着口，黑猫咬着半枚银耳钉。

“波函数坍缩的本质是观测者介入。”潭拓突然用笔尖戳破图纸，墨水在猫眼睛上晕开黑洞，“就像你闯进我的世界。”

示波器的绿光在他侧脸投下诡谲的影。林盛楠耳垂上的银钉突然发烫，那是潭拓用断钉亲手穿出的伤口，此刻正随心跳震颤。

楼下传来玻璃器皿破碎的脆响。余米粒蹲在化学实验室角落，试管碎片扎进掌心。陈羽坛的石膏臂撞在储物柜上，止痛药撒了一地。

“别碰！”顾言冲进来时打翻酒精灯，蓝色火苗舔舐她递来的纱布。余米粒的眼泪砸在燃烧的乙醇上，溅起细小的幽蓝星光。

潭拓突然拽着林盛楠冲下楼。他的掌心全是冷汗，耳钉在奔跑中勾住她的围巾。当他们撞开化学实验室的门，看见顾言正用烧伤的手给余米粒包扎，而陈羽坛的石膏裂开缝隙，露出未愈的刀疤。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潭拓对着手机怒吼，林盛楠看见屏幕上是职业队教练的信息：“你姐的遗愿你忘了吗？”

示波器在顶楼发出刺耳的警报。所有人抬头望去，监视屏上的波形不知何时变成笔直线条——有人切断了量子纠缠实验的电源。

暴雪压断电缆的瞬间，潭拓把林盛楠推进防爆柜。黑暗中有冰凉的金属贴上她唇畔，是他拆下另一枚耳钉：“替我看看猎户座。”

当应急灯亮起时，顾言正用身体护着余米粒，她的后背沾满灭火干粉。陈羽坛的石膏彻底碎裂，手指以诡异的角度弯折，却还攥着余米粒的粉色发绳。

林盛楠在防爆柜里找到潭拓的竞赛笔记。最后一页的宇航员漂浮在破碎的星云里，对话框泡变成血渍：“不要成为第二个观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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