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的哨声刺破盛夏闷热的空气时,林盛楠正蹲在树荫下系鞋带。蝉鸣声从香樟树的枝桠间倾泻而下,她抬头擦了擦汗,看见潭拓单手拎着篮球走向场边,黑色运动发带将他额前碎发尽数拢起,露出凌厉的眉骨。
“盛楠!这边!”余米粒在球场另一端跳着挥手,粉色护腕衬得她手腕纤细发亮。她今天扎了双马尾,跑动时发梢扫过后颈,像只灵动的雀。
林盛楠刚要起身,余光瞥见顾言独自坐在看台最高处。短发女生戴着白色有线耳机,膝盖上摊着本《海子的诗》,宽大校服被风吹得鼓起,像片随时会飘走的云。
“三对三缺个人,来凑数呗?”余米粒把橙红色篮球抛过来,林盛楠慌忙接住,球面还带着阳光炙烤后的温度。
“我当裁判。”潭拓突然从她们身后冒出来,指尖转着银色哨子,耳钉在阳光下闪了闪,“伤员就别上场了。”他朝林盛楠挑了挑眉——她膝盖上还贴着昨天摔伤的创可贴。
余米粒刚要抗议,球场铁丝网外突然传来清亮的男声:“加我一个?”
穿深蓝色球衣的男生单手撑着围栏翻进来,落地时球鞋在塑胶地面擦出轻响。他比潭拓略矮半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左耳戴着枚黑色耳钉。
“陈羽坛,转学生。”他随手把校服外套甩在看台上,正好盖住顾言的诗集。顾言皱眉扯下外套扔到旁边,他却像没看见似的,随手抄起场边的篮球来了个利落的三分投。
余米粒盯着空心入网的篮球,眼睛亮起来:“你哪个班的?这准头可以啊。”
“高二(7)班,刚转来三天。”陈羽坛用护腕擦了下巴的汗,转头朝潭拓抬了抬下巴,“单挑?”
潭拓把哨子抛给林盛楠,扯开运动外套拉链:“输了请汽水。”
余米粒突然拽住陈羽坛的球衣下摆:“喂,我跟你组队。”她仰起脸时,鼻尖沁着细密的汗珠,“赢了算我的,输了你请。”
陈羽坛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行啊小不点,你要是能从我手里抢到球,汽水管够。”
比赛开始五分钟,林盛楠就忘了吹哨。陈羽坛带球突破时像头敏捷的豹,余米粒却总卡在他转身的瞬间截球。两人胳膊不时相撞,余米粒的粉色护腕蹭过陈羽坛小臂的旧伤疤,他防守的动作突然迟滞半拍。
“抢到了!”余米粒突然猫腰钻过他腋下,橙红色篮球划出漂亮弧线。潭拓跃起扣篮时,陈羽坛分明能拦截,却故意慢了半拍。
“放水可耻啊。”潭拓落地时用肩膀撞他。
“这叫绅士风度。”陈羽坛朝场边抬了抬下巴。余米粒正拉着林盛楠转圈,双马尾扫过泛红的脸颊,发绳上的樱桃挂坠叮当作响。
林盛楠忽然感觉后颈发凉。回头望去,顾言不知何时站在铁丝网外,指节捏着那本诗集,封面被攥出褶皱。她的目光扫过林盛楠膝盖的创可贴,又迅速垂下眼睫。
“喝什么?”陈羽坛抱着五瓶冰镇汽水回来时,余米粒正坐在看台上晃腿。他故意把橘子汽水举高,“叫声哥就给你。”
“幼稚。”余米粒跳起来抢,陈羽坛却突然把汽水贴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她惊叫着后退,被他扶住手肘才没摔倒。
“当心点啊小不点。”他松开手时,指尖若有若无擦过她腕间跳动的脉搏。
林盛楠拧开汽水瓶盖,气泡涌出的声响混着蝉鸣。她看见潭拓仰头喝水的喉结滚动,也看见顾言默不作声把创可贴塞进她书包侧袋。而操场另一头,陈羽坛正用篮球轻轻砸余米粒的鞋尖,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悄悄覆在她的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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