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您的孩子互换了魂魄,想来这里有高人,或许有换回来的一天,可我在这里毕竟无亲无故,也很想念我的父亲,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暂时就让我称呼您为爹爹,也算能暂缓我的思乡之情……”
先尽可能陈利弊、讲道理,再打点煽情牌,有孩子的人大抵都对其他孩子有些移情怜爱,反正肉眼也看不出心理年龄,仗着这小胳膊小腿的先扮扮嫩好了。
老汉仍然举着刀,只是没再往下落了。
黎默只得继续搜肠刮肚地想词,不敢让目前唯一能动的小嘴停下,从童年趣事讲到农商结合,从父母爱情讲到制糖炼皂,一手感情一手利益,生怕少了一句就要挨刀。
直到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踱了进来。
他佝偻着一副憔悴病鬼的身子,灰黄的敞袖大袍陈旧绵软地搭在支棱着的肩骨上,背后补丁似的缝着一黑一白两块布,依稀是个不带点的太极图案,脚下蹬着一双与肤色浑然一体的草鞋,行动间露出漆黑干瘦的大腿——
这袍子下面竟连裤子都没穿一条。
黎默浮想联翩,对此地的贫穷认知度再次刷新。
那道士也不多话,几步跨上前来,轻车熟路地夺下老汉手中的柴刀远远扔出门外,再扭身抬手捏住了黎默的两颊,查验牲口般仔细看了他的牙齿、舌头,又扒拉了两下他的眼皮,扯了扯他的耳垂,方才缓缓松手。
黎默被折腾得眼泪口水糊了一脸,要不是如今浑身无力,连坐都坐不起来,怎么都要还这牛鼻子两耳刮才算解气。
“好料子。”道士啧啧夸赞道,在腰背上擦了擦手,才从袖子里取出两张黄旧的纸片,一张随手一抖无风自燃,化作一团灰烬落下,一张则塞在了老汉掌中,“回头去观里领了钱,买个婆娘再生个娃吧。”
老汉握着纸片,并不接话,拇指摩挲着纸边的绒毛,再次无声地叹了口气。
道士眼见这屋子怕是连一口茶都招待不出,也无心留恋,转个身就要自顾自先回去领功。
临到左脚都跨出了门槛的一刹那,他忽地回头,收起了脸上的喜色,指了指床上的黎默警告道:“老张头,我已经上报了仙官,他最早夜里就有轿子来接,要全乎带气儿的——你家娃娃的魂魄已然不在此间了,你不要做傻事。”
话说穿越这件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