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心电图纸鸢尾纹

心电图纸在读卡器上吐出血红色的齿痕，我盯着波形图里蛰伏的鸢尾花纹。周野的机械义眼正在解析加密档案，虹膜转动的频率与太平间冷库的除霜周期同步。

"第十七份死亡诊断书。"他敲击键盘的力道像是要给每个字母烙刑，"颈动脉压痕周长都是11.3厘米。"显示屏蓝光将他下巴照得发青，改装过的犬齿泛着冷钢色泽——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微型信号发射器。

江砚深的檀香味突然渗入通风管道时，我正用镊子夹起第20份病历的装订线。羊肠线在紫外线灯下显影出荧光编码，串联起来是美术馆地下室的经纬度坐标。周野突然攥住我手腕，义眼闪过03号标本柜的实时监控画面——防腐液面正诡异地下降三毫米。

"这是绞索的周长。"他指尖划过我锁骨，比划着11.3厘米的致命弧度。硬盘突然发出蜂鸣，二十张颈部特写照片在屏幕炸开，每道淤青边缘都缀着珍珠压痕。我数到第七张时，发现死者耳后朱砂痣的位置与我完全相同。

通风口滤网震落的灰尘在光束中狂舞，周野的机车钥匙开始发烫。挂坠熔断处渗出黑色黏液，在地面绘出曼陀罗的脉络。他忽然用匕首划开档案柜封条，刀刃反射的冷光里，我窥见江砚深的白大褂下摆正扫过走廊第七块地砖。

"心跳加速了。"周野将传感器贴在我后颈，显示屏上的波形突然分裂出双重节律。一组是我的窦性心动过速，另一组竟来自03号标本柜的冷藏系统——那些起伏的波峰与江砚深论文里的"理想标本生命体征"完全吻合。

解剖图册被穿堂风掀到第38页，肝静脉插画下的金属箔突然磁化。周野的机械义眼射出激光束，青灰色表面浮现出立体地图——二十个红点汇聚成珍珠项链的形状，最后一个坐标停在我们此刻站立的位置。

警报器呜咽的刹那，江砚深的手术刀尖挑开我后领。"这么晚了。"他的金丝眼镜链缠住周野的机车钥匙，"我的星星在找什么？"刀面折射出周野后腰的条形码，编号末尾的Ⅻ正在渗血。

我故意碰翻墨水瓶，黑色液体吞没了键盘上的指纹。在江砚深弯腰捡拾的瞬间，周野将解密芯片塞进我睡裙褶皱。芯片表面蚀刻着微型绞索图案，周长恰好是11.3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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