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突然出现的男人 (2-1)

解剖刀划开尸体的瞬间，苏晚听见了笑声。

银白金属台上躺着跳楼自杀的女生，后颈赫然钉着三枚青铜钉，钉帽雕刻着龙吞月的纹样——和顾淮之戒指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这钉子哪来的？"她猛地扯开白布。

尸体突然睁眼。

腐烂的手抓住她手腕，女生颈椎发出"咔咔"怪响："他来了……快逃……"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

苏晚盯着急诊室晃动的吊瓶，耳边还回荡着女生最后那句嘶吼。警察说尸体后颈根本没有钉子，监控显示是她突然癫痫发作。

"又出现幻觉了？"林深拿着CT报告进来，白大褂衣摆掠过她膝盖，"脑部没有器质性病变，但你的体温……"

电子体温计显示32.1℃。

窗玻璃突然映出个黑影。顾淮之倚在走廊尽头抽烟，火星明灭间，他脖颈缠着的绷带正渗出鲜血。

便利店收银机发出刺耳的"嘀"声。

苏晚攥着防狼喷雾，看着顾淮之将一盒创可贴扔到柜台。他今天穿了件黑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绷带下的伤口隐约可见。

"承惠58元。"她故意把扫码枪对准他眼睛。

男人忽然俯身，龙舌兰气息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你每天半夜下班，不怕再撞鬼？"

后颈寒毛倒竖。

玻璃门外路灯突然爆闪，无数黑影在街道两侧蠕动。苏晚突然发现——便利店所有镜面都照不出他的影子。

轮胎摩擦声划破死寂。

顾淮之将她拽进怀里时，苏晚听见子弹穿透玻璃的脆响。他单手按着她后脑勺蹲在货架后，血顺着绷带滴在她手背。

"别睁眼。"他声音裹着痛楚的喘息，"数到三十再抬头。"

货架在剧烈摇晃，腐烂的鱼腥味弥漫开来。苏晚数到第十五声时，头顶突然传来骨骼断裂的脆响。温热的液体溅在睫毛上，有人在她耳边轻笑："乖孩子。"

警笛声响彻街道时，顾淮之正在用她的发绳包扎伤口。

"这是第三次。"他指腹擦过她锁骨，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鳞片状胎记，"等你长出第七片龙鳞，那些东西就能闻到味道了。"

苏晚拍开他的手，却摸到他塞进衣兜的黑金卡。卡片烫着鎏金龙纹，背面是用血写的地址：锁龙邸7号，子夜。

监控录像显示，案发时段便利店空无一人。只有她对着空气说话，货架上的番茄酱突然爆开，像场荒诞的凶杀哑剧。

子夜的锁龙邸像头匍匐的巨兽。

苏晚攥着黑金卡站在铸铁雕花门前，手机电筒扫过门环上盘绕的青铜龙。龙眼突然转动，血从空洞的眼眶涌出，门缝里伸出无数苍白的手。

"再退一步，它们会扯碎你的魂。"

顾淮之的声音贴着耳后响起。他指尖燃着幽蓝火焰，那些手触电般缩回阴影。苏晚回头时呼吸停滞——月光穿透他的身体，在地面投下淡金色的龙影。

中庭悬着九百九十九盏人皮灯笼。

灯笼上绘着女子起舞图，每张脸都是苏晚的模样。穿唐装的老者正在给灯笼描金，见到他们时，毛笔"啪嗒"掉进朱砂里。

"大少爷……真是您？"

顾淮之踢翻祭台上的铜鼎，香灰扑簌簌落在苏晚发间："告诉顾承嗣，他的狗胆我收到了。"

老者突然抽搐着栽倒，七窍钻出红线虫。灯笼里的烛火暴涨，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符咒，全是苏晚的生辰八字。

会客厅的屏风后传来轮椅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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