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鬼道,本不是一家,鬼道自有鬼道主,而阎罗,是天道派下,治理鬼道的。”
幽兰空灵的女声响起,粱姒儿倒伏在地上,看着那如交叉铁索一般勒着自己脖子的双刀。
一身白衣绣裙的女子从斗争的烟尘之中缓步而来,裙裾飞舞,淡紫色的铃兰花随之起舞,纯白与暗紫,本就不相矛盾。
那女子停在她面前,摊开的掌心上漂浮着散发着水蓝神光的玄武神石,神石不断在她手心上转动,拼凑出琐碎却又强悍的神力。
那张熟悉而又柔美的面容,粱姒儿死也不会忘。
“霞洛——”
粱姒儿再一次咬牙切齿,喊出那个让她痛爱交加的名字。
她眼神狠绝地像是要杀了霞洛的刀子,而那眼角的血,像极了开刃的刀锋。
“梁少侠,”
霞洛淡淡地开口,“我便是这鬼市的阎罗,这鬼道的天人。我与北冥君更是同属一脉,除了我,再没有人能配得上这玄武神石。”
“你真是愚蠢!”粱姒儿粗暴地骂道,“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信,玄武后人凭的不是血脉相承,是真神的认可!”
粱姒儿不顾那双刀擦破脖颈,抻着头对神色婉约的霞洛叫嚣着。
丝丝鲜血染红了刀锋,霞洛上前,蹲下身子,那死士的刀便后退了三分。
霞洛的手冰冰凉凉的,抚过粱姒儿英气姣好的面容,粱姒儿死鸭子一般梗着头恶狠狠地看着她,活像一条丧家的疯狗。
霞洛看着她,那只摸着粱姒儿脸的手猛然收紧,粱姒儿被她那突如其来的力气拉的整个人往地上拖拽了一距,脸被掐的生疼,仿佛跟脖子分了家。
“我与天道府合作,他帮我灭了霞家,我助他得到神兽。天道府尚且认可我持着这玄武神石,开着这极乐楼,你,又凭什么说我不配。”
“你才是那个,跟重语合作的人吧!那天我要带你走,重语不肯,想必他便是认出了你——你真可恨,你背信弃义,杀父弑兄,强占神位,还自称天道——呵,我看你是怕被天道发现,所以才苟且在这凡鬼间隙,还有脸自称‘阎罗’,简直是无耻至极!——”
粱姒儿不要命一般对着霞洛破口大骂,然而霞洛只是不断加禁钳着她脸的力气,叫她再难开口。
霞洛的声音好像结了一层霜,淡淡的,带着冷漠。
“梁少侠,许多事,知道了也不必说出口。因为你并不知你所知道的事情是否就是真相。”
粱姒儿被她箍的脸颊生疼,发不出音,疼的牙位仿佛都要变形。
于是霞洛骤然地松手,便叫她的脸立刻落到霞洛接着的掌心中,她的脸酸胀地,表情有带有一丝茫然地看着霞洛。
“为什么……不杀我?”
浑身上下都在疼,像是火油在身上烧,粱姒儿血糊着眼抬头,脖颈上的刀已然不见。
“梁少侠,”霞洛手扶着粱姒儿伤痕累累的脸庞,轻轻地呼唤着她,眼神确实无比的,深不见底。
“神石和你,我都要。”
翌月遥漂浮在血海之上,像一粒白色的小舟。
她已再没有一丝心力能在这茫茫血海中寻找什么。
她疲惫地垂下眼,极其狭隘地看着那一丝灰蒙蒙的天。
她想,她可能很快连这些也看不见了。
五感渐渐被冰凉粘腻的浓稠所侵蚀殆尽,翌月遥想,也许自己不久便也会随着那些消失的人一同化为这不见边际的血海。
她不记得在这里多久了,她也分不清,这里是现实还是幻境,脑中一刻也不消停的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些尖叫、哭泣、毁灭,而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做这些事情。
她杀了所有人,她毁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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