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月漫天,白沙千里。
“你啊,”
“此事真是冲动了。”
漫天星空月下,一道清朗而带有几分惋惜的男声从沙丘之上传来,那声音听着英武,却随着晚夜的风轻轻地掠过每一寸月下白沙,静静地传遍了整个寂寥的沙夜。
沙地里稀疏的甘草随着风声晃动偏移,那唯二的两株植茎便这么缠靠在了一起。
“此事你都念了数回了。”
“还不肯消停吗?”
毫无斥责之意的女声清冷,咋听却方觉柔和,又似乎带了点无奈与包容。
璀璨夜幕之下,翌月遥坐在夜晚的白沙丘上,抬头望月,之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被人反复拉着查看,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
水葱纤指被一圈圈干净的白纱包着,一圈一圈,整整齐齐地将她整只手掌包成一个圆实的白球。
“不过是划了一道,不至于包成这般。”
“也不必时时小心查看。”
不知道是第几次对释迦尔弥重复这两句话了,但是对方根本不听,仍旧是轻轻地牢牢地握着她的手腕,一丝不苟小心翼翼地查看着。
“不只是一道,”释迦尔弥轻轻地朝着白纱中心吹了一口气,尽管哪里已经根本看不到伤口。
“还疼吗?”
翌月遥摇了摇头。
“凌月剑好歹是仙器,你总是以自己的仙器划伤自己,次数多了,难保不会让它养成以血饲剑的恶习。”
“不过才两次,不说凌月剑是与我心意相通的仙灵之器,哪怕是普通一点的剑,也断不会因为几次见血而成魔剑。”
翌月遥不太赞同释迦尔弥过分的担忧,却也耐心认真地为他解释着。
“有一次,两次,就还会有第三次。”
“我不想你总是伤到自己。”
释迦尔弥盯着那被白纱布裹的严丝合缝的手,似乎入了神。
“持剑之人离剑太近,难免被伤。”
知道他检查完了,翌月遥抽回手,下一刻释迦尔弥却突然抬头与她双目相对,神情是无比的真诚。
“你与凌月剑是心意相通,你若不想,她定然不会。”
那双向来邪气肆意的眼,好像多了些什么,翌月遥看着释迦尔弥明亮上挑的眼,一时之间,竟好像从他的话中读到了别的意思。
兴许,是她错觉。
翌月遥头一次这么坚定自己的怀疑。
因为她不想。
逃也似躲开释迦尔弥直白真诚的眼神,那眼神明明无波,却好似烈焰焚烧着她的心。
这是什么感觉?
翌月遥不敢确定。
师父说她要成仙,要断情无情,而她天生漠情,不懂情,不知情。
她曾觉得,自己不会有情。
看到翌月遥移开了眼,释迦尔弥坦然一笑。
罢了,到这就够了。
她要成仙,自己只不过是她此后仙生的一道虚影。
据说人成仙了以后,会渐渐忘却凡尘往事,会失去七情六欲。
仙,
最是冷漠,
最是无情,
才能最是公正。
而忘却的过程是清醒又痛苦的,在真正放下前尘往事,人间眷恋之时,才往往是飞升成仙。
如果少一点牵绊,少一点留恋,
释迦尔弥想,
她也许就不会在飞升的时候那么痛苦。
她一点都不无情,
她的感情,比太阳还要炙热。
想法不约而同的两人便这么在月下不再言语,翌月遥再一次抬头望月,突然发觉这月只有星光作伴,孤寂冷清。
她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悲凉。
独照世间,不管是月亮还是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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