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冬日的抉择 (2-1)

深秋的风裹挟着寒意，卷起满地枯黄的落叶。林予安站在教室窗前，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顾时远。不再一起去图书馆，不再一起吃饭，甚至连目光接触都尽量避免。

"予安。"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予安浑身一僵，没有回头。

"为什么躲我？"顾时远走到他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受伤。

"没有......"林予安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顾时远叹了口气："你知道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红吗？"

林予安下意识地捂住耳朵，随即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他懊恼地瞪了顾时远一眼，却对上对方温柔的目光。

"到底怎么了？"顾时远轻声问，"是不是家里......"

"别问了！"林予安突然打断他，声音有些发抖，"求你别问了......"

顾时远愣住了。他从未见过林予安这样激动的样子。

教室里很安静，只能听见窗外呼啸的风声。林予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对不起，我......"

"没关系。"顾时远说，"等你愿意说的时候，我随时都在。"

林予安的眼眶有些发热。他多想把一切都告诉顾时远，告诉他父亲酗酒成性，告诉他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告诉他他们准备搬家的决定......

但他不能。

放学后，林予安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寒风刺骨，他裹紧了校服外套。路过一家便利店时，他看见橱窗里摆着一排小熊挂件，和顾时远车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站在橱窗前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店员热情地招呼。

林予安拿起一个小熊挂件，指尖轻轻摩挲着。小熊憨态可掬的笑容让他想起顾时远，想起他慵懒的笑容，想起他认真的眼神，想起他说"我只在乎你"时的温柔......

"要买吗？"店员问。

林予安点点头，掏出钱包。这是他攒了很久的零花钱，本来想给母亲买条围巾的。

回到家，母亲正在收拾行李。看见他回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来了？"

"嗯。"林予安把挂件藏进口袋，"妈，我们什么时候走？"

"这周末。"母亲说，"已经找好房子了，在城西。"

林予安点点头，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他知道，自己必须告诉顾时远了。

第二天一早，林予安特意提前到校。他站在教室门口，看着顾时远走进来。

"早。"顾时远有些惊讶，"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有话跟你说。"林予安深吸一口气，"放学后，天台见。"

顾时远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好。"

一整天，林予安都心不在焉。他时不时看向顾时远，看着他认真听课的侧脸，看着他转笔的小动作，看着他偶尔投来的关切目光......

放学铃声响起时，林予安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慢慢走上天台，看见顾时远已经等在那里。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边。林予安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顾时远转过身，眼神温柔。

林予安深吸一口气："我要搬家了。"

顾时远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么？"

"这周末，我和妈妈要搬去城西。"林予安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可能......要转学。"

沉默。

长久的沉默。

林予安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等着顾时远说些什么，却只听见风声呼啸。

"为什么？"顾时远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家里......有些事。"林予安说，"对不起。"

又是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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