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阳光依然带着盛夏的余威,操场上蒸腾的热浪与此起彼伏的加油声交织成青春的交响乐。林悦攥着自制的加油牌站在跑道边,白色硬纸板上用红笔写着"陈宇必胜",边角还点缀着细碎的金粉,在阳光下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
"请参加男子1500米决赛的选手检录。"广播声响起时,陈宇正蹲在起跑线旁做着拉伸,运动短裤下的膝盖上还贴着上周篮球比赛留下的创可贴。他抬头望向观众席,一眼就找到了人群中格外显眼的林悦——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明黄色的卫衣,在人群里像朵绽放的向日葵。
随着发令枪响,十二名选手如离弦之箭冲出起跑线。陈宇保持着一贯的节奏,第三圈时突然被身后的选手绊倒,整个人向前扑去。林悦手中的加油牌"啪"地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向前冲了半步,却见陈宇迅速爬起来继续奔跑,只是右腿的动作明显有些僵硬。
"陈宇!"林悦的呼喊声被淹没在沸腾的加油声中,她扯开嗓子又喊了一声,声音却被热风卷得支离破碎。跑道边的计时员对着秒表皱眉,陈宇的速度在明显下降,汗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后背的运动衫早已湿透。
最后一圈的铃声响起时,陈宇的脚步已经有些踉跄。林悦沿着跑道外侧跟着他跑,加油牌被她捏出深深的褶皱:"坚持住!就剩最后一圈了!"她看见陈宇侧过脸,目光扫过她时瞳孔微微收缩,随即咬着牙加快了摆臂的频率。
冲过终点线的瞬间,陈宇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林悦挤开围上来的同学,从书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矿泉水和毛巾。"膝盖疼吗?"她蹲下身,看见陈宇膝盖上的旧伤渗出了血,创可贴边缘的胶布已经卷了起来。
"没事。"陈宇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把脸,却在抬头时与林悦四目相对。少女的刘海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前,明黄色的卫衣下摆沾着草屑,可她眼里的关切比正午的阳光还要炽热。陈宇突然想起上个月晚自习时,林悦为一道函数题反复演算的模样,那时她眼里也有同样执着的光。
"给。"林悦递来一片薄荷糖,"含着会舒服些。"陈宇低头接过糖纸,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微凉的手指。远处传来颁奖的音乐声,他却觉得此刻的心跳声比任何掌声都要清晰。
傍晚的校园广播站响起林悦的声音:"今天在运动场上,有位选手用坚持诠释了体育精神......"陈宇躺在宿舍床上,听着广播里温柔的女声,嘴角不自觉扬起。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他摸出裤兜里被汗水浸湿的加油牌,"陈宇必胜"四个字的金粉蹭在掌心,像撒了一把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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