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 (8-6)

“信信，你先下来好不好，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不管去哪边，不管我父亲怎么要求我，我都会带你离开这里，好吗，我会和他说清楚的，我不会再让你回去的，你先下来好吗？”李白努力压下心中的悲痛和懊恼，扯出微笑，向韩信张开双臂，焦急地看着他。韩信朝李白走了两步，就快要触及李白的手时，韩信看见了李父带着许多警卫冲了过来。

韩信猛然向后退，李白的手和韩信的交错而过，韩信泪水决堤，目光里却全是平静和释然。

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韩信向后退去，泪水在平台上留下两道泪痕。

“韩信！”李白吼道。

韩信从平台边缘一跃而下，泪水飘荡在空中。

真的好累啊......马上永远都不会累了，真好......

“韩信！！！”在韩信跃下的那一刻，李白冲了上去，却被赶来的警卫一把拉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韩信的身影消失在悬崖边。

其实，长眠于此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终于可以和他们团聚了。韩信闭上双眼，感受着狂风撕裂者自己的身体。只不过，怕是子龙他们......要伤心好久了。

又是一个初秋，也是八月初七，野山上却响起了脚步声。同以往不一样的是，这次初七，朦胧着小雨。

李白沉重地走向那平台处，抬头，但见星星点点的微弱的火光，愣了一下，心中暗笑自己居然会以为那是韩信生起的火。甩了甩头，向前走着，果不其然，是赵云、张良和刘邦，还有在帐篷内部的诸葛亮。

张良远远就瞥见了李白，一声未吭，直接进入帐篷中。赵云一看见李白就火冒三丈，也顾不得雨水，直接冲上去把李白按倒在地，狠狠地锤着李白：“你不配来见他！！！你别以为这样就是在赎罪！人已经没了！你来除了碍他的眼还有什么用！”

有几拳落在李白脸上，待诸葛亮和刘邦好不容易拉开李白时，李白的脸已经肿了半边。

赵云挣脱开两人的束缚，也没有再次动手，嘴唇抽动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艹”了一声，转身离去。

刘邦担忧地看着赵云，诸葛亮朝他摇了摇头，带着赵云回到帐篷内。刘邦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想拉李白起来，李白坐起，推开了刘邦的手，抹去脸上的血迹，缓了一会，撑着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一颗树边，坐了下来。

刘邦叹了一口气，那棵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杆，怎么挡得住雨水？走上前，撑起一把伞，挨着李白坐下，扔给他一件衣服。

“对不起......”李白沙哑着嗓子，开口道。他仰着头，右臂挡着眼睛，泪水止不住滴落。

“这句话本不该说给我听，但是他们一点也不想见到你，说给我，也算是说给他们了。”刘邦拿出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烟，又点燃一根，递给李白，“一个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这真的我认识的李白吗？”

李白不语，深吸一口烟，放下右臂，凝视着伞顶。

“雏儿应该和你说过他自己了吧。”刘邦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父亲和你怎么说的，但是我知道，你父亲到底干过什么事。同为实验体的子龙和子房也是深有体会，要不是他们父母都是正常人，怕是他们也没法重见天日，更多的是在实验室里被活活折腾死。”

“子房他们......是为什么被送进去，信......他呢？”李白猛抽几口，被呛得咳嗽起来。

“子房和我说，他们父母是被选定的人，第一个孩子都会被选去作为提升机能的对象，所以他们会被保证安全，并且在八岁时送回父母身边。”刘邦扔掉烟头，“但是雏儿实在是太特殊了，他父母是第五批实验者中唯一存活的两人，而信也是唯一一次实验者所生的存活下来的孩子，所以从出生起，信就一直在被做实验，说好听点是激发大脑潜能，说难听些就是折磨。”

李白低下了头，无力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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