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 (8-5)

韩信心情也算不错，至少比前两天稍微开心了一点。李白无意中勾起嘴角，任由韩信牵着自己的手朝山上走去。

祭亲之地略有些空旷，只是一块向外延伸的大石头组成的平台，承重力较差，只能承载一个成年人的重量，李白估计平台前端断裂就是因为韩信父母一起站在上面的后果。那平台边有两块竖起的大块岩石，像是通向天庭的门。四周稀稀疏疏长着些灌木和杂草，和山下比起来确有些许单调。李白看见平台断裂的地方有些黑灰，应该是之前祭亲时留下的。

韩信招手让李白来帮忙支帐篷，弄好后，李白把带来的物品摆放整齐，出去搭锅烧饭。

韩信在帐篷中把明天要用的祭品一一备好，忽然，李白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出于好奇，韩信拿起手机，输入密码，点了进去。

过了一会，李白从帐篷门口探出脑袋，看向正在回复消息的韩信：“信信，吃饭了。”

“嗯，我来了！”韩信放下手机，站起身，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指了指李白的手机，“你手机闪了两下，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李白脸色微变，笑着打发韩信去吃东西，自己拿起手机，看见他父亲又发了一条消息：定位显示你们在山上，我明天上午到，你把他控在山上不要乱跑。

李白手顿了一下，回复到：好。

山上的清晨总是带着些水汽，韩信愣是搞了半天才点燃手中的纸钱，但由于没法完全燃烧，浓厚的烟雾熏得他咳了好几下，眼睛不自觉有一些泛红。李白本想上去帮忙，但是碍于平台承重，也只好干干的站着。

“李白。”微风中，韩信轻轻唤道。

“我在。”李白柔声回复到。

“你就不好奇，我父母为什么会因为一场意外而坠崖吗？”

李白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从实验室拼死逃出的实验体，我，是他们的孩子，是唯一一个由实验体生下并且幸存的孩子。”韩信轻笑了一下，又微咳了两声。

李白皱了皱眉毛，父亲和他说，韩信是一个特别重要的实验体，对以后人类发展大有益处，但有一天和另两个实验体逃跑，导致实验被迫中断。

“他们为了让我不再回到那个地方，就把我藏了起来，两人引开追兵，踏上这个平台，在我面前坠崖而亡。

“而我呢，在逃离时，滑下山坡，摔倒在一个老猎人的家里。老猎人收留了我，听完我的遭遇后，给我取名为韩信，又给我留了长发，还染了红发。”韩信停顿了好一会，似乎在和悲伤抗争。

李白心中“咯咚”了一下，他父亲说过，实验体是不配拥有姓名的，因为他们随时会死亡，根本不会被记住。

“后来......在我十六岁时，他们找了过来，老猎人为了救我，被他们活活折腾死。我就在其他城市四处逃窜，带上老猎人早就给我准备好的应急包，换回了原来的发色，最终和云他们联系上，来到了这所城市，还遇见了和我同样是实验体的张良。

“然后......就遇见你了......”韩信略带哭腔，一字一顿。

李白想要上去安抚他，但是又不敢上前。

“李白，我明明知道你是带有目的接近我的，不管是因为那个赌约还是因为你父亲。”韩信抹去眼角的泪水，“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还是好心疼，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我还是好贪图这一切，就像......小时候父母带我看着星空一样，让我着迷......我多么想拥抱自由，我身边亲人为了我的自由一个接着一个离去......我真的，真的不是很想回到实验室，更不想再遭受那一切......”

“不是，父亲和我说......”李白心中焦急万分，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可是，李白。”韩信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也许是蹲了太久，向前踉跄了几步，几颗石子被踢下平台，李白的心猛然一揪，“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快乐，很幸福，幸福的都让我忘记了，你父亲是有多么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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