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子夜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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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的手指刚触到门把手，铜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铃声像细针刺入耳膜，震得他眼前一阵发白。这是师父传下的镇魂铃，只有在极凶之物靠近时才会这般鸣响。

"别开门！"苏雨晴的声音陡然尖锐，她苍白的指尖爆出青筋，死死扣住林墨手腕。触感冰凉刺骨，像是寒冬腊月里浸过井水的铁链。

门外的黑影在磨砂玻璃上洇开墨汁般的轮廓，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左右摇晃。林墨能闻到檀香中混着焦糊味，就像有人把燃烧的纸钱浸在香灰里。他反手抽出一张朱砂符箓，黄表纸上的咒文在掌心微微发烫。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咒刚起头，整扇门板突然炸成木屑。飞溅的碎片在半空凝滞，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的电影画面。林墨看到自己的倒影在每一片木屑上扭曲变形，每一双眼睛都淌着血泪。

黑影踩着满地月光走进来。那是个裹着长衫的男人，发梢垂在肩头泛着焦黄色，像是被火舌舔舐过。他的脸隐在阴影里，唯有嘴角挂着抹讥诮的笑，露出半截烧焦的牙齿。

"小道士。"黑影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铁锈，"带着你的小情人滚出去，还能留条命。"

苏雨晴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裙摆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般片片剥落。林墨甩出五枚铜钱，在地面布下五行阵。铜钱刚落地就崩成碎片，金属碎屑在空中组成诡异的梵文。

黑影抬起枯枝般的手指。林墨突然听到师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墨儿，快逃..."他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气冲散幻觉。但就这么一恍神的功夫，黑影已经掐住他的咽喉。

那只手没有温度，却比任何活人都要有力。林墨的桃木剑刺穿黑影胸口，剑身上的雷纹符咒亮起青光。黑影发出夜枭般的笑声，被洞穿的伤口里涌出密密麻麻的蛆虫，顺着剑身往他手上爬。

"小心！"苏雨晴扑过来时化作半透明虚影，她的指尖划过蛆虫群，那些肥白的虫子立刻爆成黑烟。林墨趁机甩出三张雷符，紫电在黑影周身炸开，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皮肉焦糊的恶臭。

黑影退到走廊时突然咧嘴一笑。林墨这才发现他脚下根本没有影子，而苏雨晴的虚影正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向窗外飘去。远处传来晨钟声，黑影像被阳光灼烧的露水般消散在空气中。

"每天子时..."苏雨晴的声音缥缈得仿佛从水底传来，"他的力量会...减弱三刻..."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渐亮的天光里。

林墨扶着墙剧烈喘息，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多了道黑色印记。那是个扭曲的"囚"字，边缘泛着青紫色，像是皮下渗出的淤血。他想起黑影消散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突然明白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走廊尽头传来钥匙串的叮当声。管理员张伯佝偻着背走来，浑浊的眼睛扫过满地狼藉："小林啊，这门怎么..."

老人突然顿住。林墨看见他后颈上浮着团黑气，形状恰似被铁链捆住的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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