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布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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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画布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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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节油的刺鼻气息裹着铁锈味钻入鼻腔。乐可的画笔在亚麻布上拖出暗红轨迹，钛白与赭石在调色刀下混成血肉般的肌理。当第19笔触及画布边缘时，冯燕的机械义眼红光扫过静物台，映出葡萄藤纹银盘的反光——盘底刻着的CX-719正随光影角度变幻成000。

"母亲要你画幅《最后的晚餐》。"冯燕的金属手指捏碎核桃，果壳碎屑在画布溅出星图。乐可的腰椎接口突然过载，神经脉冲操控画笔在基督面部点出鸢尾花纹章，十二门徒的衣褶里暗藏摩斯密码的断续线。

2

午夜画室回荡着刮刀的沙沙声。乐可用松节油清洗画笔时，液体突然在洗笔筒里沸腾，浮起细小的血细胞。当他蘸取群青颜料时，钛白管身突然裂开，流出淡黄色脓液——与轮椅囚笼中冯虎褥疮的分泌物气味相同。调色盘上的钴蓝突然活化，在画布上聚合成实验室的通风管道图。

"认知校准最终阶段。"顾洛英的声音从天花板喇叭渗出。乐可的电子接口反向操控手臂，将松节油泼向监控镜头。在液体腐蚀镜头的嘶响中，他看见《晚餐》里的犹大面容正逐渐变成自己，手中钱袋的刺绣是翡翠耳坠的微型电路图。

3

画框突然通电。乐可的腕表表带被电磁吸附在画布边缘，松节油的血腥味突然浓烈如实质。当他的鼻尖触及犹大的叛银时，视网膜炸开记忆数据流：五岁的自己正在相同位置作画，而画架后方，父亲正将针剂注入孕妇隆起的腹部。

"这是你的天赋。"冯燕的机械义肢按住他后颈，电子眼扫描画作光谱。乐可的腰椎接口突然刺痛，神经突触在画布背面增生，形成生物电路般的金色纹路——与排水管中的长发神经突触完全一致。

4

暴雨拍打天窗。乐可用刮刀挑开画布底衬，露出父亲用隐形墨水绘制的胚胎实验室地图。当松节油浸润地图时，血细胞突然聚合成全息沙盘，七个标着CX-000的光点正在逼近。画架突然解体，暗格弹出成排的试管，里面悬浮着与犹大钱袋刺绣相同的翡翠碎片。

冯燕的机械犬撞破门扉。乐可将试管塞入颜料管，钴蓝与翡翠碎片混合后突然发光，在墙面投射出父亲最后的影像："用《晚餐》的阴影比例计算逃生坐标..."画面被犬齿撕裂的瞬间，乐可的画笔刺入机械犬的眼球接口。

5

画室开始镜面折叠。乐可抓着画布跃向天窗，松节油在玻璃上蚀出蜂窝状孔洞。当他的指尖触及逃生梯时，整幅《晚餐》突然燃烧，火焰在暴雨中组成莫比乌斯环。灰烬飘落处，冯虎的轮椅正碾过血泊，轮毂上沾着画布残片——犹大的右手正指着玫瑰园东墙。

"你忘了自己才是画中人。"顾洛英的银针穿透画布。乐可在坠落中扯断画框金线，缠住冯燕的机械义肢。当高压电通过金线时，松节油蒸汽突然爆炸，将《晚餐》的灰烬烙在冯虎的轮椅靠背上，形成新的实验室坐标图。

6

乐可蜷缩在地窖通风管里，用唾液激活试管中的翡翠碎片。荧光显示：每块碎片都对应《晚餐》的阴影角度。当他将碎片拼成星图时，试管突然裂解，脓液在地面腐蚀出逃生通道。通道尽头的镜面墙里，二十个乐可的克隆体正在临摹同一幅画，他们的调色盘里盛着新鲜人血。

"欢迎来到母体画室。"000号从镜中浮出，机械义眼扫描乐可的虹膜。画架突然翻转，露出后面成排的冷冻舱——每个舱体都连接着克隆体的脊椎，正在将绘画记忆输入中央主机。乐可的电子接口突然同步所有痛觉，七百次割腕取血的记忆如颜料泼洒。

7

晨雾中，乐可在医疗舱惊醒。冯燕正在焚烧画布残片，灰烬组成父亲的脸："认知校准完成度100%"。当护士更换腰椎接口时，乐可摸到植入物上的凸起——微型画布卷轴展开，显示着用血绘制的终极密码："当阴影覆盖第七门徒时，摧毁000号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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