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刑记忆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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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水刑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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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缸的鎏金龙头吐出冰火两重瀑流。乐可的腕骨被铐在黄铜浴足上，水面倒映着防弹玻璃外的暴雨，每滴雨珠都在虹膜炸开成父亲溺亡时的气泡。当水面漫过鼻翼时，顾洛英的翡翠耳坠垂落浴帘，在氤氲水雾中投射全息影像——1998年的产房里，孕妇正被按进相同款式的浴缸，挣扎的金色长发缠住排水口滤网。

"好好复习家族传统。"冯燕的机械义肢拧大水流。乐可的腰椎接口突然过载，神经脉冲将痛觉放大七倍，他的惨叫在瓷砖间折射成胎儿啼哭。水面浮现荧光菌丝，在脚踝处缠绕出父亲日记里的警告："当呼吸变成液态..."

2

排水口突然逆流。乐可的瞳孔因缺氧扩散，视网膜残留影像重组：五岁的自己被锁在浴缸，冯虎的轮椅碾过防滑垫，顾洛英的银针挑破耳膜注射神经阻断剂。当水面漫过眼窝时，他看见倒影里的父亲正在镜中捶打玻璃，太阳穴插着翡翠耳坠。

冯燕的电子喉结震动出倒计时。乐可的求生欲激发电子接口潜能，虹膜突然解析出排水管的生物电路——那些金色长发实为神经突触，正将他的濒死数据传向实验室主机。他咬破舌尖，血珠坠入漩涡，荧光菌丝突然暴动，在水面拼出"CX-000激活中"。

3

浴缸底部突然透明化。乐可的脊背贴上低温玻璃，下方是成排的胚胎冷冻舱。每个舱体都连接着金色长发般的导管，最中央的舱内漂浮着与他面容相同的青年，颈侧纹身显示"CX-000"。当乐可的血液渗入缝隙，000号突然睁眼，机械义眼的激光束击碎浴缸。

"你终于来了，镜像体。"000号的声音与冯燕的电子音重叠。乐可在爆裂的水流中抓住排水口滤网，扯出的金色长发末端系着翡翠耳坠——内藏的芯片显示着1998年3月17日的监控录像：顾洛英正将婴儿时期的自己放入浴缸，而镜中倒影是年轻时的冯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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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弹玻璃突然通电。乐可的湿发粘在高压电网上，痉挛中瞥见冯虎的轮椅正在走廊疾驰。轮椅扶手的抓痕渗出银色黏液，在地面绘出浴室平面图。当他的指尖触及电路板，整栋建筑的消防喷淋启动，混着神经阻断剂的水雾中，000号的冷冻舱开始过载。

"认知校准完成度99%。"顾洛英的声音从水雾喇叭传出。乐可的电子接口反向操控水压系统，将000号的舱体射向防弹玻璃。在撞击的轰鸣中，他看见自己的倒影正从000号的机械义眼中爬出，手中握着冯虎的铂金领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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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水管深处传来婴儿啜泣。乐可顺着金色长发爬行，菌丝在皮肤上烙出实验室地图。当他扯断最后一缕长发时，管道突然垂直下坠，跌入布满镜面的水刑室。二十个乐可的克隆体被锁在环形浴缸中，他们的金色长发在水面交织成顾洛英的脸。

"这是你的出生礼物。"000号从中央镜面浮出，机械义肢捏碎某个克隆体的颅骨。乐可的电子接口突然同步所有克隆体的痛觉，七百次溺亡记忆如海啸般灌入脑神经。在意识崩解边缘，他看见父亲的手从镜中伸出，指尖捏着切断长发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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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斧劈开镜面结界。乐可抓着000号的机械义肢荡出水面，克隆体的长发突然反缠住他的脖颈。当窒息感达到顶峰时，翡翠耳坠突然过载，在000号瞳孔中投射出终极真相：所有克隆体都是顾洛英用自己卵细胞培育的容器，而真正的母体早被替换成机械子宫。

"现在你才是镜渊本身。"000号将乐可按回浴缸。在最后的气泡中，乐可看见自己的脸正在000号身上溶解，而排水口的金色长发突然暴长，缠住顾洛英的脚踝将她拖入深渊。

7

乐可在医疗舱咳出淡蓝色液体。冯燕正在更换他的腰椎接口，机械义眼播放着浴室监控：所有克隆体的长发正自行编织成茧，茧内传出胎儿心跳。当乐可摸向耳后胎记时，皮肤下隆起硬块——半枚翡翠耳坠与他的颅骨融合，倒计时定格在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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