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镜舞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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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双面镜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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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的镜面墙蒸腾着水雾。乐可的指尖在冷雾中划出断续轨迹，水珠顺着镜面滑落，在某个特定角度折射出暗红色光斑——与阁楼血渍密码的排列规律完全吻合。他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时，锁骨链突然绷直，翡翠耳坠的金属托在镜面刮擦出高频尖啸。

"需要帮忙吗？"冯旺的声音贴着耳后响起，檀香混着铁锈味钻入鼻腔。乐可的脊背撞上镜面，水雾在两人之间凝结成蛛网状冰晶。冯旺的指尖掠过他腰间的电子接口，机械犬的项圈遥控器从袖口滑落，在防滑垫上撞出清脆声响。

2

镜面突然通电般泛起涟漪。乐可的虹膜捕捉到异常反光——在冯旺倒影的瞳孔深处，闪烁着监控摄像头的红外光点。他佯装踉跄扯下浴巾，水雾弥漫的瞬间，镜面右上角的雾气划痕显露出微型针孔镜头，镜头外壳的鸢尾花纹章正渗出淡蓝色冷凝液。

"小心地滑。"冯旺的掌心贴住他后腰，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递异常数据流。乐可的电子接口突然过载，视网膜上炸开父亲实验室的监控画面：1998年的冯旺正站在相同位置，给昏迷的顾洛英注射神经阻断剂。

3

更衣室的排风扇突然逆转。乐可在气流漩涡中抓住冯旺的腕表，表面玻璃映出双重倒影——他自己的面容正与二十年前的顾洛英重叠。表盘内侧的围棋纹路突然凸起，黑子位置弹出微型注射器，针尖泛着与翡翠耳坠相同的磷光。

"这是母亲送你的成年礼。"冯旺的虎口卡住乐可咽喉，将针剂抵在他耳后胎记处。镜面在此刻发生诡异折射，乐可看见自己的倒影正举起吹风机砸向冯旺后脑，而现实中的自己却僵直如标本。

4

陶瓷碎裂声与镜面爆裂同步炸响。乐可的倒影在破碎镜片中分裂成七个残像，每个都做出不同的攻击动作。真实的吹风机线缆缠住冯旺脖颈，漏电火花在积水地面跳起死亡之舞。当冯旺的瞳孔因缺氧扩散时，乐可瞥见其虹膜纹路竟与翡翠耳坠的电路图完全一致。

警报器嘶鸣中，乐可撞开通风百叶。在爬行管道里，他发现冯旺的腕表仍在传输数据，表带内侧用血写着"别相信镜中倒影"。管道尽头的检修口突然打开，半面染血的梳妆镜立在污水间，镜框缠绕着带倒刺的神经导管。

5

镜面突然浮现父亲的脸。乐可的电子接口与神经导管自动接驳，1998年3月17日的记忆数据流强行灌注：产房手术镜前，顾洛英正将翡翠耳坠刺入孕妇太阳穴，而镜中倒映出的执刀医生——长着冯旺现在的脸。

"认知校准完成度89%。"冯燕的机械音从导管传出。乐可的腰椎接口突然反向输电，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的七个镜中残像正在融合，最终组合成顾洛英年轻时的模样。破碎镜片在地面蠕动，拼出"你即容器"的血字。

6

安保人员破门而入时，乐可正蜷缩在污水泵后方。他的指尖深深抠进检修口边缘，指甲缝里卡着镜框的青铜碎屑——与阁楼暗门的锁芯材质相同。冯旺的腕表在积水里漂浮，表盘显示着倒计时：71:59:59，与翡翠耳坠的磷光计时完全同步。

更衣室监控录像显示，在吹风机砸落的0.3秒间，所有镜面突然失效。但在某个未被覆盖的冗余数据帧里，第三面镜子的倒影中，分明站着本该在医疗舱的冯虎——他腐烂的左手正按在镜面内侧，与乐可逃亡的掌心完全重合。

7

午夜的地下机房弥漫着变压器焦糊味。乐可用青铜碎屑划开腕表芯片，解密出的监控画面令他窒息：更衣室的每面镜子都是双向观测窗，而冯燕的机械义眼正在镜后记录他的每个应激反应。在某个标注"认知重构"的文件夹里，存储着他与不同"冯旺"的七百次相遇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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