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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暴雨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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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天窗被狂风撕开缺口,雨水裹着碎玻璃浇在乐可脊背上。生锈的镣铐咬进腕骨,他闻到自己血液混着铁锈的腥甜——与三日前针刑时的金属溶液气味相同。闪电劈落的瞬间,墙纸裂缝中渗出暗红液体,在霉斑间蜿蜒出树根状的血管纹路。
"这是母亲为您特制的清醒牢笼。"冯燕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机械义肢的运转声混着雷声轰鸣。乐可的瞳孔因幽闭恐惧急剧收缩,视网膜上浮现出父亲日记残页的幻象:"...当719号出现窒息反应时,墙体会分泌记忆载体..."
2
积水漫过脚踝时,乐可发现水面漂浮着荧光菌丝。这些发蓝光的丝状物缠绕住他的脚趾,在皮肤上烙出微型电路图——与翡翠耳坠芯片里的实验室地图完全吻合。他疯狂踢打墙面,一块松动的砖石后突然滚出个玻璃药瓶,标签上印着"CX-719镇静剂-1998"。
雷暴最猛烈时,墙缝渗出的血渍突然沸腾。乐可用药瓶碎片划破掌心,将鲜血抹在渗出液表面。血液与陈年血渍交融的刹那,整面西墙浮现出荧光经络图,心脏位置钉着枚生锈的银针,针尾挂着冯虎的铂金领针。
3
通风管传来齿轮咬合声。乐可将领针刺入墙缝,砖石突然如多米诺骨牌般翻倒,露出后面被水泥封存的铁门。门锁是青铜铸造的脊椎骨造型,第七节椎骨处的钥匙孔,正与翡翠耳坠的孔雀尾羽轮廓吻合。
当乐可将耳坠插入锁孔时,铁门突然渗出黑色粘液。他的幽闭恐惧症发作到极致,视网膜上叠加重影:二十年前的自己正被锁在相同位置,而顾洛英的银针盒在门外开合。粘液在掌心凝固成钥匙形状,上面刻着"所有容器终将破碎"。
4
铁门后是垂直向下的竖井。乐可抓着生锈铁梯攀爬时,头顶传来冯燕的电子冷笑:"您果然选择了父亲的老路。"暴雨从竖井顶端灌入,冲垮了某段腐坏的梯级。他坠落在尸骨堆上,肋骨折断声与父亲日记描述的"719号坠亡事故"如出一辙。
荧光菌丝在尸骨间疯长。乐可摸到半块头骨,额角处镶着翡翠耳坠的碎片——与顾洛英声称"失窃"的那枚完全一致。菌丝突然刺入他的伤口,在神经末梢传递出记忆脉冲:1998年暴雨夜,父亲抱着婴儿胚胎舱在此处掩埋尸体。
5
竖井底部的水位急速上涨。乐可用头骨碎片割开镣铐,发现内壁刻着父亲的手写密码。当他把密码转换为神经脉冲频率时,水面突然浮现全息投影:顾洛英正在手术台前,将翡翠耳坠植入孕妇太阳穴,而胎儿的心电图显示着与乐可相同的异常波动。
"你听见墙的呼吸了吗?"冯燕的机械义肢穿透砖墙。乐可的幽闭恐惧转化为暴怒,他扯断菌丝缠住金属手指,借力撞向暗门。在颈椎几乎折断的剧痛中,他看见密室中央的玻璃柱里——漂浮着上百枚翡翠耳坠,每枚都连接着婴儿脐带般的神经导管。
6
暴雨冲垮了供电系统。在备用红光照明下,乐可发现每根神经导管都通向中央培养舱。舱内浸泡着与冯燕面容相似的青年,他的机械义肢接口处镶嵌着耳坠碎片,胸腔随着雷声节奏起伏,仿佛在模拟胎儿呼吸。
培养舱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乐可抓起导管缠住脖颈,在窒息性痉挛中,他的虹膜泛起与翡翠相同的磷光。菌丝群突然暴动,裹着他撞向暗室顶端的排风口。在骨裂声中,他瞥见通风管壁刻满"CX-000"的标记,血迹新鲜得像是三小时前刚留下。
7
黎明前的死寂里,乐可在医疗舱咳出黑色菌丝。顾洛英正在调试脑波监测仪,哼着变调的《游园惊梦》。当他试图挪动身体时,发现腰椎被植入金属接口,而冯燕的机械义肢正通过线缆向他输送数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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