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中的绘旅人】乐园篇 谎

到底该怎么形容乐园的路辰？

或者说，一开始我就没有完全明白“乐园”的隐喻。何谓乐园，何谓失乐者，这方天地的运行机制是什么，悬在每一个人头顶的倒计时成因又是什么。

可以做到独善其身的路辰，藏着什么秘密？

有些事情无从问起，没办法问。我只能和他保持着面对面的坦诚。

但实际上，我从来看不清他眼睛里的那片湖水藏了什么。

路辰唇边的笑恰到好处，像是经过完美计算一般，点缀在他精致的面容上。

我安静地看了会儿他，指尖搭上盛着香叶茶的瓷杯，轻轻摩挲。

路辰在思考我那番“不合时宜”的说法，碧色的眸子里多了些别的什么。

我说不清那是什么。

是无奈，是失落，还是……一点点的厌弃？

不过很快，路辰又弯了弯眸子，金色的发丝乖顺地垂落在胸前，蜿蜒出了和他眼睛相似的弧度，如同春日舒展的花瓣。

路辰：你会喜爱这些跨越季节绽放的生命啊。

他伸出手，遥遥指了下远方的大片绚丽的花朵。

路辰：它们是奇迹。是经过我手创造出来的……属于它们自己的奇迹。

路辰温声细语地道。

路辰：没有人不喜欢奇迹。不合时宜，不绽放在该绽放的时令，我想不能称之为离经叛道。

小画家：……

小画家：嗯。它们的绽放是与外物抗争过后的成就，我很欣赏你的解读——

他的眸子里蓦地擦亮了一捧火。视线变得滚烫又灼热，快要烧到我的脸颊。

我垂下眸子，没有看他的眼睛。

小画家：但是路辰，你也去过外面，你看到过荒野，看到过饥肠辘辘的、变成怪物的人。

小画家：他们没有机会看到这些花。永远没有了。

小画家：我其实一直很好奇……

路辰收回手指，将两只手五指交错，搭成了漂亮的桥。而后一只手的指尖点了点另一只，似乎很耐心地询问道。

路辰：但说无妨，我会认真听。

小画家：一直很好奇，路辰为什么会选择我？

小画家：人海茫茫，有那么多拼命挣扎不得其所的人……我，有什么特别的么？还是我可以帮你什么？

小画家：路辰。我看到你眼睛里的湖了，可我看不清它到底藏着些什么。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是希望还是绝望……我只是想，如果你需要我，我可以帮你做到很多事情的。

小画家：如果我的能力可以帮助你摆脱困境，我希望你告诉我。

路辰顿了顿，把自己的呼吸放轻了些。

他的眸子里依然含着笑意，只是笑意很浅，没有融透那片翠色。

这是在审视我。

路辰：……嗯？

他只用了一个疑惑的鼻音，似乎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路辰：怎么会这样想？难道就没有不存在利益牵扯的相交吗？

路辰：我想认识你，想带你来我的小花园，只是我想而已。与你是谁和对我有没有帮助并没有多大关系。

路辰：你多心了。

他在说谎。

我很快就辨认出了他的异常之处，不动声色地往后坐了坐，笑着说。

小画家：是我想得太多了。我向你道歉，不该把你想得这样唯利是图。

小画家：不过，真的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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