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命运如织 (2-2)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最精密的污染容器。"阿蒙的分身们像嗅到血腥的鲨鱼般围拢，"从胚胎时期就开始的完美培养皿。

铸铁厂的穹顶突然化作蛛网，每根银丝都挂着晶莹的卵囊。雪伦夫人的笑声从每个卵囊中传出："好孩子，该回归母神的怀抱了。"蛛网震颤时，那些卵囊接连炸开，溅出的黏液在空中组成亵渎的妊娠符文。

奥黛丽的翡翠瞳孔突然碎裂，飞溅的晶片中映出千万种可能性：在大多数碎片里，苏筱的灰烬长裙化作裹尸布；在少数几片里，她举着黄铜灯阵如持火炬；唯有一片指甲盖大小的晶片，映着戴单片眼镜的报童在晨雾中微笑。

"选吧。"威尔的骰子突然静止，三个切面同时朝上：一个刻满复眼，一个印着门扉，最后一个空白如初生婴儿的瞳孔。

铸铁厂的地面开始塌陷，露出下方翻涌的星之彩。苏筱的灰烬触须突然不再受控，它们像嗅到花蜜的蛇群般，齐齐扎向那个空白的切面——在触须接触的刹那，整个时空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

当晨雾渗入查尼斯门的裂缝时，铸铁厂只剩深不见底的巨坑。坑底残留着半幅灰烬绘就的阵图，依稀能辨认出老尼尔教过的封印纹样。某个值夜者拾起烧焦的《贝克兰德早报》，头条照片上的金属匣阴影里，雪伦夫人的蛛腿正化作铁锈剥落。

在十二街区外的巷口，戴单片眼镜的报童哼着走调的歌谣："蜘蛛织网为谁忙，灰烬重燃夜未央..."他手中的报纸头条赫然是：《铸铁厂遗址惊现第四纪育儿室》。

地底三千米处，黄铜灯阵的齿轮突然加速转动。某盏熄灭多年的提灯里，克莱恩遗留的灵性火种突然爆出火星，将灯罩上的蛛网烧出人形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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