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纱与灰烬假面 (2-1)

贝克兰德地下三十米的废弃地铁站内，潮湿的苔藓在墙壁上勾勒出血管般的纹路。苏筱将灰烬凝成蔷薇发饰别在鬓角，镜中的魔女穿着雪伦夫人送来的蛛丝长裙，裙摆流淌的活体阴影如同午夜涨潮的海水。他刻意让脖颈处的衔尾蛇烙印被黑天鹅绒颈环遮盖，却抑制不住灰烬在皮下躁动——每当教派成员靠近，那些深埋脊椎的源质碎片就会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共鸣。

"新人要在血月仪式上献祭体温。"引路的独眼魔女掀开乌鸦面具，烧融的半边脸庞滴落沥青状物质，"但你的血似乎特别烫。"她残缺的指尖划过苏筱手腕，在触碰到灾祸之城印记时突然碳化，灰烬飘散成罗塞尔文："当心提灯人。"这句话让苏筱想起三年前地铁连环失踪案的调查报告，受害者遗体脖颈处都有相似的灼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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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设在查尼斯门废弃的第三收容室，十三具黑铁棺椁排列成逆十字。苏筱跪在阵图中央，看着其他新晋魔女将昏迷的流浪汉拖入阴影。这些祭品脖颈处都有《贝克兰德早报》派发员的铜牌——正是苏筱曾经调查过的流浪者互助会成员。

当雪伦夫人吟唱起第四纪葬歌时，棺椁表面的封印符文化作蛛丝缠绕苏筱。他颈后的烙印与第七具棺椁共鸣，突然涌现的记忆碎片中：十五年前的雨夜，穿黑夜教会制服的男子将灰烬十字架刺入女童后颈，那女孩的脸正是魔女化前的自己。

"献上你的欢愉！"雪伦夫人的蛛腿刺入苏筱肩胛，强迫他触碰祭品心脏。灰烬却违背教义开始吞噬痛苦，濒死的流浪汉在尖叫中异变成怪物——布满藤壶的皮肤和熔金瞳孔，与苏筱三年前报道的工厂污染受害者特征完全一致。

骚乱中，苏筱的蝎尾自主刺穿祭坛暗格。染血的《格罗塞尔游记》残页飘出，克莱恩的笔迹在血光中显现："真正的祭品是观测者本身。"他猛然惊醒：所有新人都戴着乌鸦面具，唯有自己的面具是哭泣的魔女形象，泪水滴落处正形成隐秘的传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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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整理祭坛血迹的时机，苏筱潜入教派档案室。鼠尾草熏香掩盖了灰烬的气息，他在"容器计划"分类下找到自己的名字。羊皮纸记载着骇人真相：

"1351年冬，第13号实验体植入成功。素材来源：廷根市爆炸案遗孤苏筱（编号X-13），其父苏明远（铸铁厂事故死者）实为教会守夜人，奉命将灾祸之城碎片植入亲子脊椎..."

档案柜深处的锡盒里藏着老式胶片，显影后画面让苏筱战栗：黑夜教会主教与雪伦夫人在查尼斯门前握手，背景的封印阵图与他脖颈烙印如出一辙。当胶片开始自燃时，灰烬拼出奥黛丽的警告："你看见的只是观众安排的剧本。"余烬中浮现新的线索——某位穿星空长袍的男子正在调整黄铜灯，他的怀表链与斯帕克的遗物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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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魔女茶会上，苏筱用灰烬模拟出欢愉魔女的气息。骨瓷杯底的玫瑰纹路在他触碰时扭曲成阿蒙的单片眼镜，红茶中浮动的时之虫卵泛着珍珠光泽。双胞胎魔女将方糖推到他面前，妹妹的指甲划过他手背："尝尝因蒂斯的新货，能让你忘记被教会背叛的痛。"

桌布下的灰烬凝聚成镜面，反射出她们后颈的缝合线——这两具身体的原主是廷根市事件中殉职的值夜者家属。当姐姐假装整理裙摆时，苏筱的蝎尾感知到她腿环里藏的封印物：半枚齿轮修士的机械眼珠，刻着莫妮卡队长的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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