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烟波钓叟（纯享版） (2-1)

沧澜江的晨雾还未散尽，林小暖蹲在渡口石阶上浣衣。棒槌砸在青石板溅起水花，惊得竹篓里的银鳞鱼甩尾挣扎。对岸茶楼飘来三弦声，唱的是《青蛇劫》里盗灵草的段子，唱到"寒渊山巅千年雪"时，她腕间的金鳞令碎片突然发烫。

"姑娘，买条雪鳜煨汤？"

渔翁的舢板靠岸，竹篓里蹦跳的鱼鳃上竟沾着星点金砂。林小暖捻起砂粒，系统悄然提示：

【检测到稀有矿物：寒玉髓】

她抬眼细看，渔翁蓑衣下露出半截玄色剑穗——与慕容霜冰棺中那把青铜短刀的纹饰一模一样。

"老丈这鱼，怕是游得太远了些。"萧墨寒的咳嗽声自柳荫下传来。他倚着乌篷船舷，指尖捏着枚青铜鱼钩，钩上残留的丝线泛着诡异幽蓝，"从寒渊山到沧澜江，这鱼怕是成精了。"

渔翁脸色骤变，竹篓猛地倾翻。数十条鱼鳃鼓胀的雪鳜炸开毒雾，林小暖旋身避让时，袖中暗藏的银针已刺入渔翁曲池穴。

毒雾散尽，岸边只剩件空荡荡的蓑衣。萧墨寒用烟杆挑起蓑草，内衬缝着张浸血的货单：「丙辰年冬，寒玉料三十斤，送云州慕容别院」。货单边缘的莲花火漆印，竟与墨香阁房契上的印记严丝合缝。

"暖丫头，该游湖了。"

乌篷船行至碧波湖心时，林小暖摸到舱板夹层的暗格。格中玉匣冰寒刺骨，匣内锦缎裹着半截断剑——剑身云纹间嵌着"丁未八十二"的编号，正是玄冥铁牌的延续。

对岸镇妖塔突然传来钟声，惊起群鸦蔽空。萧墨寒舀起一瓢湖水，水中倒影赫然是慕容昭年轻时的面容："当年我娘在此处与百草谷主对弈，输了三味珍稀药材。"

水波晃碎倒影时，林小暖瞥见湖底沉着具铁甲尸骸，胸口的玄冥徽记被水草缠绕成莲花状。

暮色染红醉仙楼时，跑堂端来的清蒸银鳞鱼淋着琥珀色酱汁。林小暖夹起鱼眼，筷尖触到硬物——鱼头里竟藏着枚青铜钥匙！匙柄刻着梅兰竹菊，花蕊处暗藏机关，轻轻旋动便弹出截薄刃，刃上淬着与寒玉髓同源的剧毒。

"这道菜叫'鱼目混珠'。"萧墨寒舀了勺水莲羹，"当年慕容氏在此毒杀过三位漕运使。"

羹汤里的银鱼突然抽搐，林小暖的银簪刺入鱼腹，挑出粒药丸。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慢性毒药：七日断魂散】

五更天的梆子敲过，林小暖翻上客栈屋脊。瓦当上积着薄霜，她摸到西北角缺了块青瓦，缺口处卡着片褪色绢帕——帕角并蒂莲的绣线里，缠着根碧眼甲虫的触须。

"姑娘好兴致。"

百草谷童子蹲在飞檐上啃糖葫芦，山楂核精准击碎对面阁楼的灯笼。火光坠地时，林小暖看清墙上浮现的血手印——掌纹断处嵌着星点金砂，与渔翁竹篓里的如出一辙。

"你家谷主可安好？"她甩出袖箭钉住童子衣摆。

童子嬉笑着掰断箭杆，断口处渗出墨绿汁液："谷主让我带句话：镇妖塔砖灰拌黄酒，可解七日断魂。"

话音未落，人已化作青烟消散，唯留串糖葫芦插在瓦缝间。山楂裹着的冰糖里，冻着张字条：「寅时三刻，残月桥」。

残月桥石缝的积雪下埋着铁盒，林小暖挖出时指尖冻得发麻。盒中羊皮卷绘着寒渊山矿脉图，慕容昭的批注力透纸背：「丙辰年冬，吾以半数寿元换墨寒生机，葬玉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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