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刺入谢慕烨左肩的瞬间,我终于看清了他虹膜里旋转的鎏金纹路——那与父亲保险柜里基因图谱上的螺旋标记完全重合。这个认知让我的手猛地一颤,握不住刀柄,沾着他鲜血的指尖开始发烫。
"少爷的解剖课看来没认真听。"谢慕烨握住我颤抖的手腕,将它往自己心口带,手术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颈动脉在这里,气管切开需要15度角……"他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在我耳后,语气像三年前那个雨夜教我拆卸勃朗宁时一样平静。
我突然想起私家侦探临死前发来的最后讯息:雪鸮的眼泪会凝固成琥珀。此刻,谢慕烨锁骨处正悬着那枚琥珀吊坠,里面封着一片鸢尾花瓣——那是母亲葬礼当天别在她鬓角的品种。
"你究竟是谁?"我扯断那根银链,琥珀棱角在掌心刻出血痕。地下实验室的低温让我牙齿打颤,墙上电子屏突然亮起,跳出一段标着“Project X”的视频:培养舱里漂浮的少年躯体连着无数导管,胸口的雪鸮纹身在营养液里舒展翅膀。
谢慕烨抹去唇边血迹,将惊惶的我抵在基因图谱显示屏前:"我是你父亲最完美的作品,是你八岁那年哭着要的'永生玩伴'。"他冰凉的手指划过我腰间枪套,"现在主人要销毁瑕疵品了?"
记忆碎片。
保险箱夹层里的日记本正在燃烧。我跪坐在火盆前,看着字迹扭曲:1999.3.14,X-23号实验体产生情感反射,时瑜把巧克力分给他时,监控显示他泪腺首次分泌……
火星溅到手背的疼痛突然唤醒尘封的画面:防弹玻璃后的银发少年隔着血掌印对我笑,他脖颈锁链发出和我腕上平安铃相同的脆响。原来父亲每年生日送的琥珀,都是雪鸮泣血形成的监控存储器。
手机在此时震动,叔叔发来加密邮件:明早股东大会前解决他,你母亲的呼吸机还能运行48小时。附件照片里,本该三年前去世的母亲正戴着氧气面罩沉睡,她枕边摆着谢慕烨常用的雪松香薰。
致命华尔兹。
谢慕烨在替我包扎虎口灼伤时突然轻笑:"少爷确定要给我下蓖麻毒素?您搅拌咖啡时的顺时针转了三圈半。"他擒住我掏枪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您当年给的命名指令还在生效。"
落地窗倒映着我们交叠的身影,他引导我的食指扣动扳机:"要说再见啦,我的小太阳神。"枪响瞬间他突然偏头吻住我,子弹擦过他耳际打碎墙上的雪鸮标本。纷纷扬扬的羽毛里,他咬破的舌尖渡来苦涩药丸。
"真可惜,您还是舍不得。"谢慕烨舔去我唇上血珠,将昏迷的我抱进密室。透过逐渐闭合的眼睑,我看到整面墙的监控画面——母亲病房、父亲手术室、股东大会现场,每个场景都有银发的身影在阴影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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