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的宫道上,墨澜序盯着掌心碎玉出神。那日围场血战后,长公主将修复好的玉佩系回他腰间时,指尖有意无意擦过他结痂的伤口。此刻玉佩贴着心口发烫,倒像揣着块烧红的炭。
"墨将军还不接旨?"
宦官尖细的嗓音惊破回忆。墨澜序单膝跪地,听宣旨太监念出"擢升羽林卫统领"时,瞥见绢帛边缘沾着星点朱砂——与宋时微批奏折用的御笔同色。
领旨谢恩后,他在回廊拐角撞见顾清垣。医官提着药箱行色匆匆,青衫下摆沾着可疑的褐色痕迹。墨澜序鼻尖微动,那是北疆特有的火油气味。
"顾先生这是要去..."
"太医院新进了一批雪莲。"顾清垣笑着举起药箱,锁扣处闪过鎏金光芒,"殿下吩咐给各宫娘娘都送些。"
墨澜序颔首错身时,银枪突然挑开药箱暗格。一卷泛**书滑落,露出"漕运"二字。顾清垣面不改色地拾起:"将军对医书也感兴趣?"
"更感兴趣太医院何时开始管河工。"墨澜序枪尖压在文书上,"上月江南水患,十八艘粮船沉在青龙湾——真巧,那正是顾家商队承运的。"
雨声忽然大了。顾清垣指尖银针泛着蓝光:"将军可知,那日围场的药人蛊需以活人心头血喂养?"他忽然贴近,"您每夜咳出的冰蓝血沫,可是上好的药引。"
剑拔弩张之际,宫墙外突然传来钟声。九重宫阙次第亮起灯火,将秋雨染成金红色。墨澜序望见长乐宫方向升起青烟,那是宋时微独有的传讯信号。
等他赶到长乐宫,只见宋时微斜倚软榻,脚边跪着个瑟瑟发抖的宫女。地上打翻的燕窝粥冒着热气,银匙已变成乌黑色。
"这丫头非说本宫最喜杏仁露。"宋时微把玩着毒匙,"可自从..."她眼尾扫过墨澜序,"自从某位将军在梅林咳血,本宫就闻不得杏仁味了。"
墨澜序右臂旧伤突然刺痛。那是他第一次寒毒发作时,为掩人耳目生生撞在梅树上留下的。
宫女突然暴起,袖中寒光直刺宋时微心口。墨澜序银枪已到喉间,却见宋时微早用金簪扎进刺客腕脉。簪头白梅绽开,露出中空处的紫色药粉。
"留活口!"迟来的禁军统领尴尬收刀。宋时微却摆摆手:"拖去喂本宫新得的雪豹。"她转头看墨澜序,"将军觉得,这豹子能活过今夜么?"
三更时分,墨澜序潜进兽苑。雪豹腹胀如鼓,显然吞了要紧物件。他剖开兽腹时,沾血的铜钥匙滚落脚边——与宋时微妆匣里那枚正好成对。
突然有温热气息拂过后颈。宋时微提着琉璃灯走近,裙裾扫过血污:"可知这是哪里的钥匙?"她将染血的铜匙按在他掌心,"十年前父皇修建的藏星阁,藏着所有皇子的生辰帖。"
墨澜序想起父亲曾说,老皇帝曾请西域术士为子女批命。若真如此,宋时微重生之事恐怕...
"明日太后寿宴,本宫要你佩双鱼符进宫。"宋时微突然扯开他衣襟,指尖抚过心口箭疤,"看见穿孔雀蓝宫装的女子,就用这个击碎她发间玉簪。"
次日寿宴,墨澜序在百戏艺人中看见个熟悉身影。那舞姬旋转时,孔雀翎毛里闪过寒光。他捏紧双鱼符刚要出手,却见宋时微含笑接住对方抛来的锦帕。
"轰"的一声,锦帕炸开紫色烟雾。墨澜序飞身扑救时,听见宋时微极轻的耳语:"东南角,红珊瑚屏风后。"
他银枪横扫屏风,露出正在篡改星图的钦天监正使。监正袖中落出的星象图,赫然标注着"紫微星黯,白虎犯主"——正是墨澜序生辰那日的天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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