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小王 (3-3)

那年冬天，小王接到一个活儿，给学校的一家图书馆做一批木质书架。这活儿报酬高，但工期紧，小王几乎每天都要干到深夜。他的手因为长时间握工具而变得僵硬，指关节肿得像核桃，可他咬牙坚持着，想着干完这单，就能攒点钱，给自己买一本更好的课本。

活儿干到一半，小王突然晕倒在工地上。醒来时，他已经在校医院，医生告诉他，他有严重的贫血和低血糖，如果再不注意，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小王听了，只是点点头，没说话。他知道，自己没得选——不干活，就没钱，不吃药，也没钱。

出院后，小王继续干活，可他的手已经不听使唤，锯子锯不直，钉子钉不准。图书馆的管理员嫌他进度慢，直接找了别人，把他辞了。小王没争辩，只是默默收拾工具，领了半份工钱，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小王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16岁了，还在为生存挣扎，连个家都没有，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想起小梅，想起她的笑，想起她的包子，可这些，都已经成了过去。

那天晚上，小王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小学时候，父母还在，村里的姑娘还在。他在村里的空地上盖了一栋房子，房子里住着他和他的家人，院子里种满了花，孩子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笑声清脆得像风铃。他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可梦终究是梦。醒来时，小王发现自己泪流满面。他擦掉眼泪，起床烧了一壶水，泡了一碗方便面。吃完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旧笔记本，翻开一页，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16岁，要好好活下去。”

小王看着这句话，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只要还活着，就得继续走下去，哪怕这条路，孤独而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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