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我帮你晾衣服。”
“师父师父,教我写符嘛。”
“师父师父——”
“住口。”男人伏在桌上,手扶着脑袋,窗户边女孩探出头来。
“你太吵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小孩带上山。
米酒山中路径错综,她想收的那种妖倒是不少。
她问过他为什么叫米酒山。
单纯他觉得好听。
其实再探究探究,他觉得米酒醇香,实乃人生一乐。
但是那四个字实在明明晃晃刺中了他,为什么一个小孩连“道士”这么基础的字不会写,却会得“妖魔皆退。”
虽然她比春天在屋檐外筑巢的叽叽喳喳的燕子还烦。
“苏苟?”她好奇地攀着窗户的木槛,模模糊糊看着男人压在手肘下的信纸。
她确实不识几个字,但是在长安的时候隔壁的顽劣男孩就仗着这一点经常拿“苟”这个字作谐音欺负她。
“什么狗?”他烦躁地揉着眉心。
狐疑地低下头,纸上他的名字。
“苏荀。”
……果然得先教她认字。
苏荀真的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他更不是一个好夫子啊。
“先从你的名字开始,你姓什么,小字是什么?”他随手从桌上抽出一张宣纸。
“……”她进了屋子,站在桌前,顿时噤声。
她有名字,她知道她爹姓祝,母亲唤她卿卿。
大概叫祝卿。
祝卿,祝卿,卿何薄命。
不过短短两字,轰得她脑中作响。
“我没有名字。”
他瞥了她一眼。
说谎好明显。
“行,我叫你二狗怎么样?”
……她要不还是薄命吧。
目光流转,屋檐下风铃通身是口挂虚空,不管东西南北风。
叮当当清脆的铃声荡进谁人家。
“风铃。”她改口。
又说谎。
算了算了,他又不是她爹,管这个干嘛。
祝卿踏踏实实地学了十几日的字。
她枯燥地掰着院子里的桃枝,想当道士的执念太深了,一口气哀怨地从口中叹出。
还有,每天都是馒头馒头馒头,学不好还要被苏荀骂。
这跟上街乞讨有什么区别。
“又叹气作甚。”他看了一眼她。
“师父,你是不是就是个花瓶子道士啊?”
“我花瓶?”他理了理衣袍,她又抽什么风。
“无妨,跟着我一段时间了,让你见识见识为师的本领。”
她眼中乍亮。
山下的土拨鼠精作乱踩坏了山中野簌,他跟她说,只有见着妖使坏,才方可收。
不是所有妖一生来便是欺软怕硬的邪物。
不计出身,以明镜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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