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念其初犯2 (2-1)

“救人要紧！” 哨兵放行。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吞噬了陈天酬那毅然决然的背影。望着那片黑暗，郑耀东心里七上八下，这才犯起了愁 —— 外出假条该如何搞定？好在军分区值班班长体谅他的难处，同意他天亮后再补交。

郑耀东回到床铺，满心焦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越琢磨越觉得陈天酬的行为太过疯狂。陈天酬和徐惠安不过是关系要好的同窗好友，远没到谈情说爱的程度，为了她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实在不值得。而且，要是徐惠安真的违法犯罪，单凭求情，怎么可能改变法律的制裁？这个想法简直天真得可笑。要是陈天酬再冲动行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可就把自己彻底毁了。

时间悄然流逝，一个多小时过去，郑耀东愈发冷静。他深知陈天酬性格偏执、容易冲动，真有可能闯出大祸。作为好朋友，不能两人都失去理智，必须有人保持清醒。想到这儿，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迅速穿好衣服，向着上尉连长的临时宿营地狂奔而去。

上尉连长听完郑耀东的报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新兵陈天酬居然擅自逃离宿营区，一旦引发严重后果，这将是接兵工作中的重大事故。他一边迅速整理军装，一边急忙派人通知所有接兵干部立刻到临时办公室集合。郑耀东看着这阵仗，心里明白，事情闹大了。

凌晨三点，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沉睡，接兵部队工作组却迅速行动起来，立即启动应急预案。他们第一时间向军分区司令员汇报情况，请求支援搜寻；接着联系火车站派出所，对站内车辆展开地毯式盘查；同时通知公安局派出所在通往川江县的公路口设卡拦截。指导员韩书臣留守营区，全力维护营区内新兵的安全与稳定。上尉连长带领各排长、司务长与军分区协助人员会合后，马不停蹄地奔赴各个关键地点。

凌晨五点，在一辆前往川江县的运煤卡车上，派出所设卡人员成功找到了正蒙头大睡的陈天酬，随后将他移交给接兵部队。

陈天酬被带往临时办公室，在过道上与郑耀东狭路相逢。他先是一怔，脸上闪过愤怒、失望与不解交织的复杂神情，紧接着，愤怒地朝郑耀东吼道：“你这个胆小鬼、叛徒！为什么告密？难道想拿我去邀功请赏？”

郑耀东看着陈天酬，嘴唇动了动，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胆小如鼠，无情无义，你根本不配穿这身军装！当初我爸就不该同意你参军！”

郑耀东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天酬，我是怕你出事。你就这么冲动跑出去，能解决什么问题？万一出了事，你想过后果有多严重吗？”

“陈天酬，你胆大包天，目无纪律，跟我进去！” 上尉连长从办公室出来，看到陈天酬，脸色瞬间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一脚踢在陈天酬的后背上。

走进办公室，连长怒火中烧，难以遏制。他端起桌上的半茶缸水，一饮而尽，随后 “咣当” 一声，把茶缸重重砸在桌上。接兵部队的干部们都在，大家一脸疲惫，神色中透着无奈、担忧与不满，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心里清楚，要是没能及时找到陈天酬，后果将不堪设想。

“才穿上一天军装，你就敢私自外出，你当这是自由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想去派出所救人，你以为自己是谁？是美国大片里的超级英雄吗？你是电影看多了，还是脑子糊涂了？我真想马上关你禁闭！” 上尉连长大声斥责道。

陈天酬抬起头，满脸倔强：“徐惠安真的是被冤枉的，她绝不可能无缘无故伤人。”

“还嘴硬，闭嘴！” 指导员韩书臣虽然打心底里喜欢陈天酬和郑耀东这两个兵，但犯了错就得严肃对待，谁也不能偏袒。

“我看你才不配穿军装，你还有脸骂郑耀东。要不是他及时报告，你可就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了，你得好好感谢他，他才是真把你当朋友。” 韩指导员继续说道。

“把军装脱下来，去关禁闭！通知川江县武装部马上来领人，这样的兵我不要！” 上尉连长的话如同一记重锤，让陈天酬猛地一惊，他也逐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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