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浪的手指刚触到当票,纸面突然泛起涟漪,仿佛水面般荡漾开来。他的血珠滴落在当票上,竟被吸收得一干二净。当票上的字迹开始扭曲重组,最终显现出一行新的文字:
"以孙陈浪阳寿为质,换林婉秋魂魄归位。"
地宫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青石台阶逐级亮起幽绿的光芒。陈浪扶着墙壁站起身,发现左肩的锈斑停止了蔓延,但皮肤下的蠕动感更加强烈了。
"阿浪..."
林婉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却不再带着怨毒。陈浪低头看向手中的南洋珠,珠子里浮现出少女清秀的面容。他终于明白,当年爷爷为了救活重病的自己,不仅典当了林婉秋的魂魄,还用自己的阳寿作为交换。
地宫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陈浪顺着台阶向下,每一步都感觉踩在棉花上。台阶尽头是一间圆形石室,正中央摆着一具青铜棺椁。棺椁表面刻满符文,每一道刻痕里都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这是镇魂棺。"驼背老人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陈浪转身,看见老人站在台阶上,翡翠扳指在他手中泛着幽光,"你爷爷用毕生功力打造了这具棺椁,就是为了今天。"
陈浪刚要开口,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手中的翡翠扳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陈浪弯腰去捡,却发现扳指已经碎成两半,里面渗出的不是翡翠,而是暗红色的液体。
"时间不多了。"老人指着陈浪的左肩,"锈斑快到心脏了。"
陈浪这才发现,青色纹路已经蔓延到锁骨,皮肤下的蠕动感越来越强烈。他掀开衣领,赫然看见几根细小的霉丝正试图钻入颈动脉。
"要解除血契,必须找到契约书。"老人指着青铜棺椁,"在子时前,用你的血打开棺椁。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陈浪刚要追问,老人的身影突然消散。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半块扳指,发现裂纹处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与棺椁上的符文如出一辙。
远处传来钟声,陈浪抬头看去,钟楼的指针指向十一点四十五分。他拔腿就跑,左肩的锈斑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路边的纸灯笼人眼纷纷闭合,整条街道陷入黑暗。
钟楼近在咫尺,陈浪却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林婉秋的声音:"阿浪,坚持住..."
突然,一双冰凉的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腰。陈浪回头,看见林晚秋苍白的脸。她的旗袍上沾满血迹,右眼空洞洞的,却带着温柔的笑意:"让我帮你最后一次。"
不等陈浪反应,林晚秋猛地将他推向钟楼大门。陈浪撞开大门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凄厉的惨叫。他回头望去,林晚秋的身影正在消散,化作点点荧光。
钟楼内部漆黑一片,只有地板上刻着繁复的符文。陈浪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符文中央。地面突然震动,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就在这时,他左肩的锈斑突然暴起,青色纹路如毒蛇般窜向心脏。陈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开始模糊。他踉跄着走下阶梯,看见密室中央摆着一张红木供桌,上面放着一卷泛黄的契约书。
供桌两侧点着白蜡烛,烛光中浮现出爷爷的身影。他穿着民国时期的长衫,手中握着那半块翡翠扳指:"阿浪,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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